两人沉默着出了顾家村口,余安率先打破沉默:“董兄,咱们今后该如何打算?去学院继续学习,咱们如今身无分文,也交不起束脩……”
董榕沉默了许久,他家并没有姐妹,爹娘还指望他出人头地,他不能就此荒废学业:“回家!”
“回家?”余安犯了难,他家情况跟董榕可不一样,他能读书全靠他长姐,如今长姐已经娶亲,也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继续供他回云山学院读书。
这里离他们家还有四五十里路,想多了也没用,把顾卿给的二十文分了一半给董榕,原以为董榕不会接,哪知董榕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下了,两人相对无言,继续赶路。
顾卿把院门关上,有用木栓横住:“他俩走了,你们三个人住一间也不挤,大家都洗洗睡吧!”
朱菡连忙将一盆烧好的热水端过来:“家主,水已经烧好了,您先洗。”
先?
这意思是,她洗完了的水,他们几个再接着洗?
顾卿嘴角直抽。
哪知她洗完后,朱菡就把水倒了,又重新装了一盆干净的热水,给顾钰洗。
顾卿哑然,原来让她先洗不是没水,而是家里只有这一个洗脸盆。
到要睡觉的时候,顾卿又石化了。
土坯的墙,破烂的床。
黑乎乎黏腻腻的被子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原身懒她承认,但是这家里就没一个爱干净看不下去,替原身洗被子的人?
天人交战之时,耳边已经传来各个房间此起彼伏的鼾声。
鼾声一阵一阵的,这哪里还睡得着。
顾卿欲哭无泪。
等有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盖房子,她一定要盖一间青砖大瓦房,一定用砖头塞满所有缝隙,让声音传不过来!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终于睡着了。
一声鸡鸣,唤醒了沉睡的顾家村,天才微微亮,稀薄的晨光笼罩着村庄。
庄户人都起来很早,要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去田地拔草除虫,一天忙碌的生活开始了。
顾卿一夜没睡好,这是硬板床,床单下面垫着芦苇草和稻草,睡的时候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幸好现在是夏季,要是到了冬天,那才是真的要命。
底层农民根本就买不起棉花,也就成亲的时候咬牙置办一床棉被,平时的被子都是塞的是稻草和芦花……不南不北的顾家村,是没有烧炕习俗的,那真是要靠一身正气才能抵御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