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四哥快派人去山寨走一遭吧。”
“也对,要不是大户人家,也不会遭山贼惦记……”陈景成嘟囔着出去,不大一会儿便回来了,又将肥胖的身躯挤进罗圈椅中,抓起茶杯思索道,“卧龙堤的事儿,老弟你怎么看?”
鲍励虎目微眯,“卧龙堤是朝廷拨百万白银,动用上万劳役,历时三年才修成的大堤,现如今有专人驻守巡护,按理应不出事。不过空穴来风必有其因,为防万一,四哥还是派人去转一圈为好。”
“这才修成一年啊!万一真决堤,包括这乌沙镇在内的几十个村镇,一个都别想保住。”陈景成忧心忡忡,“朝廷是花了重金,但修堤坝的……”
两人正议论着,管事进来报信,“四爷,鲍爷,安王世子陈炯明刚由南门进了乌沙镇。”
安王世子?陈景成纳闷,“他不在安州待着,跑到乌沙镇来作甚?”
管事回道,“世子便装来的,身边只带了四个侍卫,应该是不想惊动地方官员和百姓。”
安王乃是当今大夏国君乾昌帝的叔叔,其人谦和守礼,治下清明,安王世子行事也紧随其父,口碑甚佳。这父子俩在一众乌烟瘴气的皇亲国戚中,乃是难得一见的清流。
不过,前脚老爷遇袭、自己遇追杀九死一生,后脚安王世子突然出现,这也太凑巧了。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鲍励,最不信的就是巧合,“四哥,派人暗中盯紧他,看他来此作甚。”
因今日陈宅之行异常顺利,濛濛细雨中,端着一大碗“剩饭”的林如玉步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小曲儿,身上披的破蓑衣和旧斗笠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透着鲜活。
坐在车中,烦闷得想杀人的安王世子隔窗望见小巷中这道鲜活的背影,心中莫得流过一股清凉,轻薄的唇微挑,“逢春,寻个雅致去处停车小驻,爷要煮茶赏雨。”
这温和低沉的男声传入林如玉耳中,却似寒冬里的一把刀,刹时冻住了她全身的血脉,冻住了她的心脏。
这是安自远的声音!他曾用这声音哄骗小姑娘,说他发妻病逝、家乡被洪水淹没,世上只余她一个亲人,哄得小姑娘泪水涟涟,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他曾拿着明晃晃的匕首,用这声音告诉花颜失色的小姑娘,他要借她的心一用!
借她的心一用!!!
她失心而死,千年后转世为人,落地便因先天性心脏病被抛弃,努力活到十七岁,却还是因此而丧命。今日是她回到第一世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剜心杀亲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