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沐阳扶着夏瑾上车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真的喝醉了吗，别不是你舍不得留小瑾下来跟我们玩吧？”田恬站在汽车边，满脸质疑地看着晏沐阳。
“对啊，为什么要回去，不是说晚上还要去KTV吗？”夏瑾也歪着头看晏沐阳。
按田恬的思路，结婚的第一天就应该是敞开了快乐，不玩儿个尽兴都不给回家睡觉。
晏沐阳再一次按住夏瑾的手。她觉得热，所以一直想把自己针织小外套扒拉下来。
“你看，都这样了。”晏沐阳无奈地看田恬一眼。
田恬这下也捂着嘴笑起来，“她真的就是喝那个果酒喝成这样的？”
既然人真的醉了，她也不好强留。
“那我们走之前，再约着聚聚吧。”
晏沐阳答应了，扶着夏瑾坐进副驾驶座。
夏瑾坐进汽车后一反刚才动来动去的小猴子样，像幼儿园最乖的小朋友那样，膝盖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视线平视前方。
晏沐阳回到驾驶座，想帮她扣安全带，一看她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你不要笑，快开车，我想去唱K。”夏瑾严肃地提出批评。
被酒精占据的大脑里，她还惦记着自己一直想做但是没做过的事情。
以前公司聚餐也有去过KTV，但他们大老板自己就是麦霸，一直点二三十年前的老歌来唱。
今天她一定要自己完整的唱一首歌！
“我帮你扣一下安全带就开车好吗？”晏沐阳配合地板了板脸。
小瑾喝了酒以后这么一板一眼的，还挺好玩的。
他俯过身子去拉安全带，脸一下子凑到夏瑾的眼前。
夏瑾身子动了一下，目光盯着晏沐阳的嘴巴。
晏沐阳发现了她的目光，也意识到两人姿势的暧昧。
他的眼神一滞，正打算顺着姿势给自己捞点福利，夏瑾一只手打横里伸了出来推在他的脸上。
“坐好开车，你不要以为长得帅姐姐就会亲你。”
姐姐？晏沐阳哭笑不得地坐好。
大概是因为车里开了冷气，夏瑾没有再闹着要脱外套。
可是汽车才停进小区，她又开始嫌热了。
晏沐阳下车绕过来帮她开门的功夫，夏瑾已经自己把小外套脱掉了。
“不是去KTV吗，怎么回家了？”她自己推开门，气势十足地质问晏沐阳。
说不上来，但是有一种被甲方质疑的威压感。
晏沐阳伸手想扶她，结果被挥开了。
急中生智，他忽悠道：“现在还早，KTV还没开门。田恬让我们先回家休息一下，晚一点再去。”
回家睡一觉，酒能醒了吧？
夏瑾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田恬是谁，然后十分怀疑地问晏沐阳，“你保证？”
晏沐阳只能硬着头皮给她做了个保证。
晏秋玥上午刚从学校回到家，中午自己在家看书复习。听见了开门的动静就出来看哥哥嫂子。
“咦，不是说晚上都在外面吃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夏瑾醉得太隐蔽，晏秋玥基本上没看出来。
她一眼看到夏瑾的裙子，惊艳地大呼小叫，“嫂子，你今天这裙子好漂亮啊。
夏瑾很是受用，龙颜大悦冲她招招手。
晏秋玥乖巧地凑过去。
夏瑾伸出手摸摸晏秋玥的头，“还是你最乖。那天啊，我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愿意开口帮忙把阳阳接回来照顾的。”
晏秋玥扑哧一下笑出声，“嫂子，好久没有听你喊我哥叫阳阳了。”
哥哥刚从医院接回来那段时间，夏瑾整天阳阳来阳阳去的。把她哥喊得跟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夏瑾认真地点头，“阳阳多好，阳阳听话。”
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不会直直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小鹿乱撞，也不会说什么情难自禁之类蛊惑人心的话。
这时晏秋玥才看出点不对劲来，回头问晏沐阳：“哥，嫂子怎么了？”
晏沐阳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过来，“中午一下没看住，喝了点酒有点醉，我来照顾她就好了。”
晏秋玥还想留下来凑热闹，被哥哥眼神一扫，嘟着嘴依依不舍地回房间去了。
夏瑾一眨眼，发现身边坐着的人从晏秋玥换成了晏沐阳，脸上的表情马上也跟着换了。
“你说你怎么突然就醒了？”
没醒的话，她就跟一开始设想的那样，有个挂名老公又不用遇上如今这些烦心的事儿。
“我醒了不好吗？”晏沐阳看着她的满脸惆怅，心里极不是滋味。
怎么见到晏秋玥就是“你最乖”，到他这儿就恨不得他还是个植物人？
“当然了，”夏瑾回答得理直气壮，“你醒了让我这里乱成了一锅粥。”
她双手捧着左胸口的位置，平肩的领口被硬生生挤出极具诱惑的弧度。
晏沐阳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第一眼，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这样的“指责”他倒是很愿意接受。
“你送给我的那个发圈。”夏瑾朝着自己的头发比了一下。
虽然她今天并没有戴着，但是晏沐阳很快明白她指的是那个他们一起在夜市摊上买的嫩黄色发圈。
“它是我收到过最不值钱的礼物！”夏瑾双手环胸，瞪着晏沐阳。
晏沐阳也有点不好意思，东西确实有些廉价。
只不过那天晚上看夏瑾的神情是有些喜欢的，就自作主张买了下来。
“你要是不喜欢就不戴了，回头我再送你买一个。”
“可是我好喜欢。”夏瑾捂着脸，小声呜咽起来。
虽然是个不值钱的小东西，但真的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还有一只只剥好放进她碗里的小龙虾、医院门口的那支脆皮甜筒，晏沐阳简直就像是提前看到了答案，从一点一点的小事直攻她的防线。
晏沐阳一愣，明知道夏瑾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才情绪激动，可还是觉得有些不舍。
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见到夏瑾露出这么脆弱的样子。
其实，即使是以前的夏瑾也没有这样在他面前哭过。
夏瑾在夏家的生活状态很容易推算出来：物质上不会有短缺，但在夏卫林的漠视下，后妈丁晓红和夏菲一定是经常对她冷暴力的。
“那我以后每个月，不，每个星期都送你一个。”
“真的吗？”夏瑾惊喜地放下手，眼眶里还是湿润着的。
被她用这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晏沐阳觉得每天送一个都可以。
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的他想起来刚才给夏瑾倒好的温水，转身从茶几上端来杯子往夏瑾面前递。
偏偏这时夏瑾突然想起了今天听了一耳朵的名字“云师姐”。
廖工那句叹息“空穴不来风”啊，此时突然又浮现在她耳边。憋了一许久的话终于抵不住酒精，被问了出来：
夏瑾伸了一只手想拎住晏沐阳的衣领好质问他。
她伸出去的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水杯上，杯子里的水和一句质问一起洒向晏沐阳。
“你和云师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神智早就不太清醒的夏瑾呆呆地看着水渍迅速在晏沐阳的衬衫上晕开，衣服湿漉漉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记忆里，晏沐阳还是植物人时躺在床上的画面与此时重合。
那时她刚开始试着照顾病人，总归有些手忙脚乱。有次给晏沐阳擦脸时毛巾没有拧干，结果弄湿了他的睡衣衣领。
夏瑾条件反射地就去解晏沐阳的扣子，“姐姐帮你换一件就好，咱们不跟玥玥说哈。”
她的手指带着高于平时的温度在湿漉漉的衬衫上拂过。
晏沐阳像被烫了一样，赶紧抓住她的手。
“我自己来就好。”
“没关系，又不是没看过。”
夏瑾却是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动作熟练地开始解纽扣。
晏沐阳想抢救自己的扣子，一低头却看到了夏瑾因为倾身过来所以露出的事业线。
那一片肌肤久不见阳光，白得几乎透明。
夏瑾应该是真的很少穿这种衣服，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会给别人带来的福利。
晏沐阳只愣了一下，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两颗。
这下夏瑾的手更是直接与他的皮肤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触即离的温度，以一种轻盈却蛮横的姿态直达心房。
晏沐阳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耳朵烧得通红：“我回房间换一件衣服吧。”
夏瑾迷茫看他快步离去，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问题还没人回答。愤愤不平地起身跟上，“还想故意逃避话题？”
晏沐阳脱掉衬衫的时候，夏瑾刚好踏入房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晏沐阳的动作一僵，显然是完全想到夏瑾竟然会跟着进来。
夏瑾也是一愣，目光落在晏沐阳的胸膛上。
之前一直很困扰她的一个问题在看到晏沐阳的胸肌时又死灰复燃了：“你什么时候练出来的肌肉？”
晏沐阳眼睁睁地看着夏瑾慢慢地朝自己走了过来，抬起了右手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后不轻不重地慢慢滑下。
继而，那只手指纤长的手又捏了捏他的腹肌。
夏瑾满是疑惑地抬头，“以前明明没有的啊？”
那眼神有多单纯，她手上的动作就有多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