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沙瓦时相比,他明显瘦了一圈,从一个庞大的胖子,变成了一个中等的胖子。
他身上还是缠着许多的药布,这些药布的作用并不是止血或是防止伤口恶化,而是防止他去抓挠。
顾十五给他用的药很强,他身上那些伤口一个腐烂的地方都没有,都已经结痂,都已经在好好的长新肉。
大量的失血和这些伤口带来的奇痒难挡的感觉,让他依旧显得病恹恹的,看上去没什么力气,很虚。
他好像始终在打瞌睡,但随着马车的晃荡,每一次车窗帘子飘开缝隙时,他的眼中都会闪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精光。
幽州这一带的地形太过险恶了。
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头。
官道到处都是弯弯绕绕,在他这种整天脑子里盘算着打仗的将领来说,这里到处都是很适合埋伏的伏击点。
一侧的山林间有异样的响动。
这数辆马车里顿时响起了示意用的低沉厉啸声。
倒是许推背拍了拍车厢,粗声道:“不要闹,就一个人而已,而且是滚下来的。”
这数辆马车里的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这个胖子何以做得出这样的判断。
数个呼吸之后,安知鹿随着一些碎石滚落了下来。
他的身上全是刮伤和摔伤。
他的真气几近耗竭,喘气喘得好像得了肺疾一样,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喊了出来,“可是许将军?有大量玄甲士在朝着此处潜行,我从野石渡凿沉了船全力赶过来,他们那时在野石渡还未过河!”
许推背脸上的肉有些耷拉下来。
他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车厢似乎如释重负的往上微微弹起。
他从车厢之中走了下来。
他看了坐在地上兀自还爬不起来的安知鹿一眼,道:“你和我走,其余人将马车烧了,然后坐在此处不要动,看那些人留不留你们的命吧。”
安知鹿站起来的时候双腿的血肉都在抖,但他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许推背身上的药气直冲他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谁让你来的?”许推背走得不快,但步子很大,他走一步,安知鹿要快走两步才跟得上。
听到许推背的问话,安知鹿喘气喘得喉咙里都似乎有另外一个人在咆哮,“不知道,我在幽州若离坊永宁修所比剑,获得了一个贵人的好感,他给了我一封信件,要不要现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