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依偎在一起,有老人忧虑地呼唤顽皮的孙子,还有父母一左一右牵着儿女的手。
她看着那一家四口。母亲牵着女儿,女儿牵着儿子,儿子牵着父亲。两个小孩玩闹着一前一后,荡着身子,像用腿荡秋千似的,手却都彼此紧握。梧惠心里突然涌起一点酸涩。
这样的小游戏,她在儿时也玩过。她也问过父母,想让他们再生个弟弟妹妹。两人总是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告诉她,他们的条件暂时不允许再多养一个孩子。
养一个孩子要多少钱呢?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再给她要个弟弟妹妹呢?她那时候小到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如今回过头,也不觉得自己曾过得有多清苦。相对于现在不少养育着复数个子女的家庭,她那阵甚至算得上优渥了。想要的基本都有,尤其是课内外的书籍,从来少不了她的。
大约父母的标准比别家要高吧。他们都是知识分子,希望孩子能过着很有保障的生活。生太多孩子的,除了少数有钱到根本不在乎多一张嘴的家庭,便是大量的、没读过书也没什么钱的人们。他们的孩子是赌注,是筹码;他们想博胜的,兴许只有自己的未来。
但真到了晚年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梧惠不好说。她见过很多不大乐观的例子。有穷人家生了孩子,砸锅卖铁供他读书,如今过得不错;有穷人家生了太多,吃饭都成问题,便也上不起学。上不了学,在村里的种地,城里的打工,都赚不来多少钱。他们再各自开枝散叶,只养得起自己的家。他们可能会突然想,该送孩子上学,也可能继续这无尽的循环。
还是要多读书。
那时的梧惠是不理解的。她读书只是因为无聊。她想有个伴儿,想不来自己会因此失去什么。但就算真短些什么,作为孩子,她大概也察觉不来——因为对生活水平本就没有清晰的认知,多了少了自然也没有感觉。说不定,多一个人带来的陪伴还能让她忽略这些。
她会这么想,是因为父母总不在家,又不放心她一个丫头在外面乱跑,陪伴自己的便只有玩具,只有书。仅有的玩伴和课堂的同学,也都有兄弟姐妹,好像只有自己孤单一人。不过某一天她不想了:同在一班的一对兄弟为了什么她想不起来的破事打了一架,头破血流,还被叫了家长——又是一顿毒打。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
想了这么多,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这边的路不好走,没铺水泥,也没有砖。周内下过一场雨,这里还有些泥泞,但勉强能走。江边已经没了护栏,最近的那些居民区也变得简陋。周围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