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休息的妖怪,找到一个六道无常需要多久?
这一切比他们想象的要快,至少比他们的书信更快。当舍子殊提着怨蚀出现在水无君面前时,后者的确感到了一定程度的讶异。她的脸会显得很奇怪,因为这把武器曾伤到她面部的筋脉,即便已经痊愈,也不能完善地做出所有曾理所当然的表情。笑的时候,只有一部分笑;悲的时候,只有一部分悲。这些部分,还未必是能够重合的。所幸,她原本也不是什么表情丰富的人。
但水无君的确在那一刻瞳孔扩散,双唇微启。比起来者,她更惊讶于那把她不甘送出,却又莫名回来的刀——在这种时刻,以这种方式。可是,即便是舍子殊也能感觉到,在这短暂的诧异之前,有更值得她情绪复杂的事发生。而这件事的影响甚至令她的造访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她虽不能体会,却很能察觉。但她并未发问,因为于她而言这不重要。
“是朽月君把刀给你?”水无君倒是若无其事地问,“你要与我一战么?”
舍子殊摇了摇???????????????头。
“和你交手不是我的本意。倘若我不能达到目的,便不得不这样做。还望配合。”
“直说便是。”
“我想要您将七法器之一的玛瑙给我。我知道它在这里。”
“……”
水无君的表情又变得微妙,虽然它看起来仍有些古怪。这些细节,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水无君很擅长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但对于舍子殊而言,它过分明显了。许多妖怪和动物都能通过气味或灵的扰动,来判断对方的意图和情绪。
“不可能。”
她随即恢复正常,从腰间抽出两把断刃,毅然决然地准备迎战。子殊也不与她多言,瞬间便有数十支鲜红的花拔地而起,伴随着明显的热浪。水无君利用缚妖索最大限度地抑制她的妖力,不能说是毫无效果,却终归作用有限。水无君很难判断她的实力究竟几何,因为她从未在任何时刻表现出或轻浮,或吃力的模样。她本也是捕捉细节的高手,却一无所获。她的力量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便令人心里没底。不过,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舍子殊没有一刻使用怨蚀作战。自始至终,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
僵持之下,水无君双手攥紧断刃,停下动作说道:
“你不曾使用那柄直刀,但它却一开始就出现在你手里。所以,你知道它在过去伤到了我,也知道能用它追溯到我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