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意识。即便如此,她的天狗也不为所动。寒觞心里隐隐明白,这只大家伙说不定比慕琬还要清楚她现在的境况了。
「别吓我啊!」寒觞左侧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但眼睛已经恢复如初。他一手拿着琥珀,一手握着慕琬的手,强行把它们按在一起。究竟是恢复的效用因为受损而衰减,还是她并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寒觞不愿去想。「你可、可千万别出事啊,大家还在等你……他们会——他们会难过的!问萤会难过的……」
慕琬靠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天。夜空的群星一闪一闪,琐碎的光芒都落在她的眼里。此地一片狼藉,但远处的山,远处映在她眼里的山,仍是洁白的。积雪一片连着一片。
「这样的话……以后,回到雪砚谷,我的碑上……能有个名字。」
「别说傻话!」
「跟他们说别刻霜月君……」
「你自己去说!」他抬高了声音,「你养好伤亲口去告诉他们!」
他仍徒劳地将法器摁在她手里,她不为所动,能治愈眼睛的神奇的力量并没有在这副自我放弃的身躯上重现。太多血从她身体内逃走,她不加制止,任由它们从肉身的禁锢里去往广阔的地方。慕琬只是轻声说道:
「别刁难我了……」
「不行……」
慕琬暂时不再说话。她缓缓伸出手,在天狗毛茸茸的身体上抚摸了两下。它没有动弹,似乎在担心自己任何微小的举动都会加剧她血液的流失。它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仅仅是这样陪在她身边罢了。她轻声念叨着:
「这样一来,你也终于自由了……」
与寒觞相比,它的反应可以说得上是冷漠。但寒觞怎么能明白这只天狗的想法呢?它陪伴了她那么多年,论情谊自然比其他人深厚许多。然而契约的事,谁也说不明白。这天狗真正的想法究竟如何,这么多年的情愿与否,对外人来说都是未知。说不定,连慕琬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我活了够久,也见过够多的人与妖怪。你是好妖怪,也是好人。这样的存在,在我所见的数百年时光,也为数不多。我想做些卑劣的事……一些仗着你好,便利用你的事。希望你能,满足我这个弥留之人的心愿……」
大约是接受现实了,寒觞不再进行反驳的发言,那些都是无谓的挣扎。他的喉咙收得很紧,哽咽到难以应答。他只能用力地点点头,让她说完剩下的话。
「有三件事……这个琥珀,暂时托付给你。若有机会,请一定要转交给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