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难以简单拆分。”凛天师斟酌着词句,“再者,他们手握刀兵时,未必已经是恶人。直到他们作恶的那天,他们才不再无辜。倘若因尚未发生的罪恶,便擅自定性一个人,以对待罪人的方式对待他,只会滋生更多的罪孽。人与人之间横生猜忌,为还没有发生的事相互提防,也违背了好的本意。”
“况且,把力量集中在一个人手里,何尝不是破坏平衡的事?世间平衡一旦被打破,即使是好人,也容易成为恶人——或犯下恶行。毕竟,每个人对绝对的善恶,都有自己的定义,而一旦手里有了力量,不管好人坏人,都有可能想做些什么,带来种种变化。力量越大,人就越贪婪,我自己也不能保证,如果有了颠覆性的力量,我会不会想做些什么本不会做的事。别人都说,我有强大的力量,但我自己不这样觉得——或者说,我不允许自己这样想。唯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自己可能的贪欲。说到底,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记挂红尘之中的种种,才没有飞升成仙。而但凡是人,必然会有欲,有偏颇,有不周之处……也因此定然需要自控,不能擅自将自己放在一个可以裁决他人的位置上,以规避可能酿成的大错。”
他平静如水的目光在每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家或点头或沉吟,都在试着理解这其中真意。时间有限,凛天师不再多言,闭目入定,尝试着与剑灵对话。
三人回过神来,专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凛天师并未打出任何繁复花哨的手诀,仅仅是闭着眼睛,掌心向上,托住了长剑。在他的手中,原本寂然的死物轻轻震颤起来,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有心脏在跳动、有呼吸带来起伏。
过程并不突兀,但变化发生得很快。断尘寰的震动逐渐变成了浮动,而后成为稳定的动态。它慢慢朝上升起,直到悬浮在半空,恰好正对在凛天师面前。凛天师虽未出声,剑的颤动却时有时无,有时平静,有时甚至嗡然作声,发出剑吟,就好像活物一般,在与剑主对话。
皎沫与寒觞看得入神,虽不知其中玄妙,他们却从未见过以这样简单的手段,就能让兵器产生此等反应,还能与之对话。想来,这就是所谓的大道至简。谢辙同样在认真观察,虽然没有出声,但相比起同伴们,他似乎模模糊糊看出了一些奇异之处。
问剑并未持续太久。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断尘寰平息下来,落回了凛天师手中。后者睁开眼,轻轻拂过剑身。
“魇天狗在南方。从此地出发,你们还要继续向南走。”
谢辙与寒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