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底了。雨天河水浑浊,打回来后须静置一个时辰,将上层水舀入缸中……”
“米面肉菜就在伙房角落盖着的箩筐里,柴火省着用,雨天潮湿,不便新添……”
忍无可忍。
白涯差点摔了手里水瓢:“差不多得了,下人还给赏钱呢?”
“笔给你。你们能作画打动一国一教,这些每日生计举手之劳,我也乐于分忧。”
“——”
白涯骂了句脏话,拎着柴刀摔门而出。
别说他们连香积国一只鸡都没见过了,谁也玩不来这水墨丹青的风雅技艺。你行你上的原则谁都清楚,拥有一个独门秘籍真是硬气。算了吧,上不了,搞不来。祈焕蹲在灶边,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这屋里的另一个活人,亦是需要照顾的。她倒是给了他们与柳声寒对峙的“底气”。然而,这底气他们宁可没有。君傲颜从昏睡中醒转得很快,嗓音还是沙哑的,却好歹又能出声;问她话儿,都能一一对答,神志乍看也已经清醒。
正因为如此,他们头一回撞见的诡异场面更令人发毛。
那天雨还没停,天水砸落流淌的声响模糊了感官,直到快走进房门了,白涯和祈焕才听到君傲颜屋里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不,仅仅是君傲颜一个人的谈话声。
“奚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接下来,是片刻的停顿。
“不用担心,我暂时无碍,多亏了柳姑娘医术高明。您认识她?是的,她当时和我父亲一同来到九天国,离开队伍有她自己的理由,您不要苛责……唔,说来话长,我们来时,海上变了天……”
奚叔?
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对这位文儒谈不上多大好感,故乡来人却多少令他们惊喜,同时疑虑占据上风。这种心情与万千疑问都在推开门的一刻打了结,狠狠砸得他们头昏目眩。
屋里没有别人。
君傲颜直勾勾盯着角落潮湿的痕迹,兀自谈兴甚浓:“也多亏了他们的照料,我才能撑到遇见柳姑娘。这两个人……”
这气氛惹得人汗毛倒立,祈焕也没兴趣听君傲颜对自己的评价了,干咽了咽嗓子出口打断:“那什么,君姑娘和……和奚叔。你——们先歇着,吃完饭再聊,先吃饭……”
“吃饭?”傲颜终于扭过头来,奇怪地看他,“不是吃过了吗?今天的鱼比之前都要新鲜,只是那贝的泥沙有些多了。对了,那绿藻是什么?香味很浓,只是容易塞牙。”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