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镇子确实不大,能赶路的马,他确实没找到卖的。这天有些耽误时间,主要归咎于一个巷口抢老太太钱袋的兔崽子。他捉住他,忍着没抽,提溜到老太太面前,没想到她老当益壮,拿着拐棍揍得比谁都起劲,吓他一跳。到了驿站已经是晚上了。离得不远的大城市还让车马在夜间通行,这儿不行,他只能住上那么一晚。
运气不好,客满了,果然好心没好报。但他一向是很能凑合的,决定趴在桌上闷头睡一晚。他本是睡着了火烧家门也起不来的类型,奈何环境根本不给他创造睡着的条件。本来安安静静挺好,在大堂的西南角,离自己最远的那处,有个小王八羔子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怎样,正“大放厥词”。他本来不想管,毕竟还有好几个醉鬼簇拥在那儿。驿站就不该供酒!这次去京城一定要上报朝廷。
他埋着头,继续趴着。听着听着,那边传来的故事不太对劲了——有点儿耳熟。他支棱起一只耳朵,听着那有些熟悉的情节。再仔细听,声音也和早上弹剑卖唱那小子差不离。这货……听着二十过半,声音比自己年轻些。但不论什么人,吵他睡觉那就是原罪。
他拎着刀就过去了。
暴力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问题的制造者。虽然大多数时候,在暴力行为落实前的威慑,已经足够制止很多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那说书人确实愣了一下,话题戛然而止。其他喝多的江湖人原本不服,但看他双手都提着刀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是来真的,也都不再言语。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就这样轻易走开。毕竟,十来号人,能怕你一个耍双刀的?
“你……”
他刚准备训两句话,看到他吹嘘的那把剑放在桌上。于是他一把抓起来,掂量了一下。感觉比上午那把要贵重,但也好不到那儿去,鬼知道又是这小子从哪儿顺来的。他转过头,重新将此人打量一番。这说书人陶色的桃花眼溜溜地转,精神得很,三七分的刘海糊在额头,后头拿松石绿的发带扎起了高马尾。这身衣服……倒是没什么讲究,江湖人都有的行头,土褐色,扎着灰色的腰带,不显脏。这人长得是白白净净的,怎么一肚子坏水?
对方也毫无顾虑地上下扫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呃,这位少侠,看你也是个江湖中人吧?”
“少废话。我白天是不是见过你?”
“这么老土的搭讪套路是不是……噫!”
话说一半,白晃晃的刀尖已经对准了他的喉头。说书人吞了口唾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