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伶鼬精。他跟踪我们……不过现在已经走了,大概不会回来。”
“他跟着我们干什么?”
“还些欠下的……人情。他没能救下莺月君,但是看得开。不知今后去哪儿游山玩水。”施无弃话锋一转,“但,我早该注意到。从第一次我单独与他说话时,他就不是我想的那样看待我的。他其实知道,并以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
“……你觉得呢?”
“你听实话吗?”
“嗯。”
“我不在乎。”
“你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这让人很难不重视起来。先是身份的问题,其他呢?还有什么暂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身份的问题,大约是我先入为主了。这之中可能有别的原因干涉了我……但我想不出来。我在思考,是不是最后我回到玄祟镇比较好。问问本地人,四处走走看看,寻找这些年我是不是落下了什么踪迹。”
“我认同。我们陪你回去。”
“我是觉得不必……不必要让你们承担这些不必要的事。”无弃的语气带着一丝少有的疲倦,“本来都是我自己的疏忽。何况,我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你怕引起不安么?”
“这我不怕。受得了的就受着,受不了谁也别强求谁。”
“倒是很有你的风格。”
“我是怕伤着你们。”
山海突然接不住话茬。他不清楚施无弃指的是安全上,还是心理,或者二者都有。
“……既然你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的。你看,这些都能控制。”
“是吗?我从回来时起,发现你们一点也没有变……我是说往不好的方向变。这让我很高兴。但我觉得我变了,只是你们看不出来罢了。知道吗?我发觉大概我就是能在那种地方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那时我毫无畏惧——然而这件事本身,我并未感到畏惧本身,令我颤栗不已。”
“……”
山海非常想问一句“你在害怕什么”。这不过是顺口的事,但他很清楚,这不能说。因为他当然有所察觉,这么说出口,反而是明知故问。
“我在怕,我不会感到害怕的事实。”施无弃说,“这种恐惧不单是情绪上的感触,而是我对自身反复审视得到的结果。我是属于这里的吗?我不确定。我过去根本想都不会想,我甚至觉得要是在认识你们之前,我就没想过回来。在那儿待着也挺好。”
地狱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