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下子就踩到了宋阳青的痛点,他脸上方才一直存在着的浅浅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宋华彰,你若是敢做半分对我娘不利的事情,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哟!”宋华彰终于在宋阳青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你要叫我生不如死?
怎么个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这个时候的身份了?只要你娘的事情一出来,你这辈子就算是完了,你还能不管你娘去参加殿试不成?
你娘怕是也没有脸面在世上活下去了吧?你当初不是用我娘来威胁我么?
对了,你知不知道我娘已经死了,明明是死了,可是祖母她不叫人说呢!还说她在庄子上,你说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我娘那也是齐大人的岳母,你说出来,你说齐大人会怎么想?”
“哈哈哈哈哈……”
宋华彰越说越兴奋,看着宋阳青铁青的一张脸,他终于得到了梦里才能得到的快感。
宋锦宁一直站在旁边,看到一旁的宋阳青似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说!”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你猜是你死的比较快,还是我们这边受影响大?”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宋华彰其实这个时候已经确定自己赢过了他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样的宋锦宁,还是下意识地有些紧张起来。
“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么两句恫吓么?等着吧!我不是不说,而是我需要将这个把柄捏在手里,宋阳青,你且慢慢地爬,我会在朝堂上看着你爬,等到哪日我看你不顺眼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你一脚踹下去。
这都是你应得的,谁还你当初那般背叛我?!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你能有今日的位子么?白眼儿狼是没有好下场的。”
宋阳青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只有千日做贼的,万万没有千日防贼的,那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了,只是……也请你多多努力,不要一心想要靠着旁人。
别等到哪一日我真的想要出手对付你的时候,你连一击之力都没有。”
知道宋华彰这样的状态不可能会将那件事情这般抖出去,宋阳青也就放松了不少。
干脆和宋锦宁一道回延鹤堂。
这样的结果如何是宋华彰想要的呢?
他当即便在背后大声道:“宋阳青,你可不要胡乱猜测旁人的想法,尤其是我的,到时候你会为自己此时的所为后悔!
我告诉你,若是我今晚上没有睡个好觉,说不得明日我就忍不了了,直接将这件事情抖出来!”
宋锦宁就站在宋阳青的旁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但是转头看向一旁的青年,却见他的神色始终都淡淡的,好像是真的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不知道是不是宋锦宁的错觉,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的宋阳青似乎成长了许多。
和去年刚刚回来的时候,简直像是两个人。
“你不用担心,”良久宋锦宁还是选择开口,“他不会说出去的。”
宋阳青倒是笑了,他瞥了她一眼,“我没有担心,如今我最要紧的事儿是殿试,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面。
不过倒是要劳烦你们帮忙照顾照顾我母亲,在老夫人跟前,我想我娘能快乐一些。”
邹氏哪里需要她们的照顾,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她便搬了过来。
别的且不说,直接上来便开始伺候宋老夫人。
一饮一食十分经心,不是那种刻意为之的伺候,而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宋老夫人直接将她给按下了,“我让你过来帮忙,又不是让你过来当丫鬟的。”
“老夫人说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伺候您本来就是应……”
“不要胡说!”宋老夫人严肃而认真道,“我不知道你婆婆到底给你立了多少规矩,但是这些在我这里是没有的,我既然让你来帮我的忙,那你至少是个客人,若是你不愿意叫我一直将你当客人看待,那你便自在些,将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就是了。
你方才做的这些事儿,难道我这跟前是请不起一两个丫鬟来做么?”
邹氏被宋老夫人说得说不出话来,少不得依着她老人家一一地改过来。
宋阳青见着母亲在这里住着自在,果然也更安心一些。
只不过这会儿宋锦宁说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他这每日里过来探望母亲,少不得会碰到宋华彰。
又或者,宋华彰根本就是故意等在路上,等着看到他,然后用言语刺激他。
宋锦宁干脆让他不要每日里过来了,毕竟这宋华彰着实有些影响他的心态,对于后面的殿试不是好事儿。
偏生宋阳青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回回见了面也都是那般平静的样子。
宋锦宁便也就知道了,他似乎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磨砺自己的心智。
眼看着宋华彰越来越过分,宋锦宁到底还是动了手。
这一日又是照旧,宋华彰似乎也有些急躁起来了,见着宋阳青竟然一点儿都不受影响,干脆放出话来,说明日里就往酒楼里去散布关于邹氏的丑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两个管事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大公子,不好了不好了,衙门里来人了。”
宋华彰立刻皱起了眉,“衙门?什么衙门?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侯府也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么?”
“是京兆府衙门,说是来找大公子大姑娘和老夫人,据说是……是衙门里有一具尸体需要咱们去认认。”
宋华彰面色一白,一下子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宋阳青连忙道:“什么意思?这样的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府里……“
他话说到一半,便没有接着往下说了,宋锦宁明白他应该已经想到了。
宋老夫人也很快得了消息,准确地来说,是整个京城都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