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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为礼心里想到这,下意识地朝玻璃大门扫了一眼,又转回了韦罗身上。
她定住了半秒,慢慢地,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大门外的黑暗没有消失,但倒影却消失了。
玻璃上明明应该倒映着收银台,以及站在收银台前的艾为礼才对,但是不知何时,门上倒影却黑下去了一整片;而艾为礼此刻,已经不知道在倒影黑掉的区域里站了多久。
收银台附近的商品、收银机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又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仍旧是她看了二十多年的熟悉模样。
在听见韦罗的脚步声时,艾为礼一个激灵,顿时想起要提醒她,忙抬起了头说:“你别过——”
她的眼睛在抬到一半时,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不是韦罗。
因为韦罗没有必要像这样,双脚擦着地面,一步一步地后退;那双Nike鞋也不见了,两只干枯皲裂的脚后跟,在一点点地靠近艾为礼。
艾为礼看着那双脚后跟,一时间浑身都被凝固住了;她叫不出声,动不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愣楞看着那双脚慢慢地转了过来,露出了十个脏黑的脚趾。
从她此刻仍然半垂着的眼皮下,她的视野边缘里恰好是“韦罗”的下半张脸——雪白的,彷彿一层一层刷了无数次墙粉的脸上,捏出了一个尖尖的下巴。嘴唇又薄又鲜红,就像是有人在她脸上割了一刀,裂缝一样深陷在脸上,微微向上勾着一点点的笑。
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往前迈了一步。
艾为礼木木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仍徘徊在对方半张脸以下。
对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陈旧得甚至遍遍虫啃痕迹的印花连身长裙,浸透了刺鼻的樟脑丸气味;那双手空空如也,随着脚步,而在膝盖旁边摇摇晃晃。
其中一只,正好像蛇抬身一样,举进半空里,往上指了指,好像要让艾为礼抬头。
如果往上再抬一点点眼皮,她就能看清楚对方的上半张脸了。
但说是生物本能也好,求生直觉也好,艾为礼却在死死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往上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确信自己在看到对方的上半张脸时,一定会后悔——她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手在身边摸索着,想要找一个什么能防身的东西。
那一缝鲜红单薄的嘴,顿时变成了平平的一条直线,彷彿对她的表现很不高兴一样。
艾为礼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顿时回过了神,转头就跑——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