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灰白的赤裸男人脸上,那个曾让艾为礼误以为是鼻子的东西,此刻正从绵软短小的状态中渐渐苏醒;在她的瞪视之下,它正在一点点地变长,顶部渐渐伸进了女客人的头髮里。
有一两秒的时间,艾为礼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最清楚的感觉,就是一阵阵的反胃与呕吐感,反覆冲击着她的喉咙,冲得她浑身都在冒冷汗;多半秒也不想看了,她实在不得不转开眼睛,一低头,发现自己刚刚无意间按到了通话历史,不小心拨通了阿潘的电话。
此时他小小的声音正在手机里问:“喂?艾为礼?”
“是、是我,”
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艾为礼唰地一下蹲了下去,拼命咽下去了一口酸苦的胃液。她躲在收银台后,压住声音中的颤抖,以气声说道:“店里⋯⋯店里进来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浑身赤裸,脸上⋯⋯脸上长着一个⋯⋯生……殖器。我、我该怎么办?你能来一下吗?”
电话那一端静了几秒。
完了,不该说他脸上长的东西才对,阿潘一定是怀疑她精神不正常了。如果只说有变态,或许他还会——
她已经准备好阿潘会反问她“你在说什么”了;但在滴滴几声提示音后,电话却被挂断了。
怎么断了?
艾为礼一怔,急忙又拨通了一次阿潘的电话——按理说,她应该报警才对;可是她此刻早已反应过来了一件事:她在镇上走了两天,她什么都看见了,唯独没有看见警察局。
阿潘如果现在赶来的话,肯定比驻扎在其他地方的员警更加及时。
第二次通话,阿潘根本没有接起来就被挂断了,变成了忙音。
艾为礼压下了脑海中的一声尖叫,缩在收银台后,继续拨了第三次。
店内那个女客人的脚步声,鞋跟咯咯地走几步,就停一停;另有一种肉皮打在地面上的啪啪响,跟着她走,跟着她停。
“你干嘛?”
在不知第几声后,阿潘终于接起了电话,开口就教训了起来:“你不知道我是下班时间吗?你干嘛一直打我电话?”
艾为礼一时被荒谬感攥住了喉舌,又一次感到了哑口无言。
她难道还要挑一个阿潘方便的时候才能求助吗?
“我⋯⋯我说了,店里有一个——”
“我是不懂你磕了什么药,”阿潘火气冲冲地说,“进店就是客人,你管他穿不穿衣服?只要他买东西付钱就好了啊,这种事也要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