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实拉不下脸来反悔，只好说了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
林月儿静默着，没有说话。
通房丫鬟吗？好像比玩物好一点。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浑浑噩噩的被林清寒带走，回了里屋。
“你平常张牙舞爪的样子呢？平常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两个婢女就把你害成这样？”
他脸色铁青，像是从染缸里捞出来似的。
“那么哥哥，我应该用什么办法反击呢？”
林清寒把所有的退路都给她堵死了，现在来质问她。
是他说的自己与平常仆役无异。
是他说自己是个玩物。
她又有什么身份去斥责世子身边得脸的通房丫鬟？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清寒不明所以，耳尖爬上愠色。
若是她想，谁还能绑了她妨了她不成？
她就是自甘堕落，做出一副痛不欲生地模样求自己放了她！
“没什么，哥哥开心就好。”
林月儿坦然接受自己作为玩物的事实以后，已经豁然开朗不少。
对于林清寒这种态度，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也是，谁会把一个玩物的话放在心上呢？
“什么？我在问你为何有能力自保却让她们骑到头上作践？”
林清寒见她答非所问，心情郁结，一把扯住她的衣襟，但手上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护着林月儿的腰肢。
作践？
林月儿只得好笑，这个侯府作践她最深re，不就是他林清寒吗？
没有他的推波助澜，自己也到不了众矢之的。
“自保如何？自贱又如何？都是守着侯府的天地浑噩度日罢了，于月儿而言这两者并无分别。”
林清寒怒其不争，将人甩在床榻间。
“和我对峙咄咄逼人，对着外面的刁奴你却一声不吭？怎么？月儿只会窝里横？”
他手上捏着锦被，咬重了窝里两个字。
暗示意思明显，林月儿却无心做答。
反正答与不答都是受尽磋磨这一个结果。
林清寒见她不语，心中怒火飞涨，眼球凸起血丝遍布。
“说话！”
他这句话落用了几分狠力气，将人直挺挺地压在床榻间，居高临下，俯视她。
“林月儿，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今日是他偷瞧被看到了，若是换作他日，自己忙的脚不沾地，无暇顾及呢？
林月儿岂非要做低附小到尘埃里？
“那便别等了，来吧。”
林月儿认命的扯下自己的衣带，将自己滚烫的身躯交出去。
看着心爱之分玉体横陈，林清寒却觉察不出一丝房事中该有的甜蜜缠绵。
林月儿像个只知道服从指令的傀儡娃娃。
“我对你，难不成只剩床榻之事可谈了吗？”
憋了半晌，林清寒吐出句无关紧要的话。
林月儿茫然的睁开眼睛，除了床榻之事，她这个玩物还能做什么？
她冥思苦想一阵，道：“哥哥若是想，不如我学学塞外的腰铃舞？”
林清寒大骇，那腰铃舞极其露骨，多为烟花柳巷招揽客人之用，林月儿此举是将自己和那些嫖客比在一起！
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压着怒火只能从林月儿身上得到缓解，于是闭口不言，埋头苦干。
缠绵间瞥见林月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林清寒如坠冰窟。
“你明日要去哪？还要和那些丫鬟为伍？”
他停了动作叉开话题，希望林月儿能换一个表情。
“那…我去粗使院子和那些三等丫鬟…”
“林月儿！”
被林清寒一叫，林月儿瞬间噤声。
不是他说不愿意见到她的吗？如今又发什么脾气？
“你非要自甘堕落到和那些丫鬟混在一起？”
腊梅对她的敌意显而易见，她不懂规避便算了，甚至不会反抗！
这绝不是他认识的林月儿，他认识的那个林月儿是坚韧的，鲜活的，绝不是如今逆来顺受，死气沉沉的这位。
“你变了！”
他红着眼眶吼出这一句，手下本已经收敛的动作顷刻间变得狠厉，几乎是一个触摸一个印子。
身体被撞击地摇摇欲坠，林月儿只觉得林清寒的话莫名其妙。
难道贬她为奴的不是他吗？
逼她缩在笼子里当金丝雀的不是他吗？怎么到头来成了她变了？
如果这也算自甘堕落的话，那林清寒这个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她的罪魁祸首又该怎么算？
“哥哥的话好没道理，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哥哥授意的吗？”
把自己逼到绝路，逼到绝望，却反过来怒她不争？
“哥哥空口白牙污蔑人的本事倒是和主母如出一辙。”
林月儿受了风寒还在发热，所以口不择言。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清寒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便是他万般不愿承认，他有些鬼点子确实像极了王氏。
唯一不同的是，他从未将这些坏心思用在林月儿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是始作俑者？月儿，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又怎么可能这般对你？”
“听话？哥哥的意思是要我做一朵菟丝花一辈子依附于你吗？”
林月儿惊地坐起，不满的看着林清寒。
“你们男子便是如匹夫草草尚且知道追求鸿鹄之志，报国之门，难道月儿这个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小姐眼界粗鄙到连匹夫都不能匹及？”
见林清寒不为所动，还要继续，林月儿快速出手扯过他的胳膊就是一口。
乌青的瘀血堵在血管底下，该是疼痛不堪的，可林清寒偏偏表情冷淡，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将林月儿照了个透彻。
“月儿也有追求，也想闯出一番天地，不想再做哥哥掌中之物，笼中之鸟了！”
“哥哥身份高贵，位极人臣，要多少玩物不成？”
林月儿一股脑儿将苦水倒出来。
也不管林清寒能否听清，是否能懂。
这些东西在她身体里挤压了许久，撕开一点口子，便倾泻而出。
说这话时，她眼中已经有泪花闪烁。
被咬了一口，林清寒该是生气的，可是看到林月儿氤氲雾气的眼睛，又心软不已。
第一次询问自己，做的真的没错吗？
看着月儿痛苦，挣扎，最后再痛苦挣扎，挣扎痛苦里变得麻木，真的是他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