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解药(1 / 1)

秦雪莹哭得比死了爹还惨,当然,跟裴如璋闹掰跟死了爹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

“若我知道孙姑姑会对您出手,我是绝不会将爹爹的人手借给她的。”

裴如璋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她,“哪些人?”

秦雪莹哽了一下,脊背处缓缓攀升出一阵寒凉。

她不能说。

那是父亲给她留的底牌。

可若是不说,她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王兄。”秦雪莹咽了下口水,“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一说完,裴如璋就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像是嫌恶、鄙夷,又像是如释重负。

秦雪莹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生出难以言喻的恐惧。

一种极强的直觉驱使她,必须说真话了!

“我说——是——”

可惜她没有机会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她的脖颈被一柄弯刀划断,鲜血汩汩流出。

在她砸下去的前一刻,她看见了裴如璋冷漠的神色。

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他早就等着这个机会想甩掉自己了。

孙姑姑自己都没想到秦雪莹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被处置了,满以为过往的救命之恩好歹能给他一些束缚。

至少以往裴如璋对秦雪莹表现出来的宽纵,全然看不出他能做出如此冷情的事情。

他在这座王府之内表现出来的与在外截然相反的仁慈,给了孙姑姑太多误解。

以至于此刻接触到裴如璋的视线,孙姑姑吓得双腿都在打颤。

可她不能露怯。

若她表现出恐惧,只会和秦雪莹是一个下场。

“谋害王爷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姑娘毫不知情,王爷如此狠辣,就不怕寒了旧部的心吗?”

裴如璋终于施舍了她一个眼神。

“你也算旧部?秦雪莹到死都不知道将她的敌国探子养在身边多年。”

孙姑姑脸色唰地惨白。

她自以为的底牌就这么被揭开了。

裴如璋的杀意已经昭然若揭。

“我有织梦瘴的解药。”孙姑姑声音都在发抖,“放我离开京都,我就将解药给你。”

裴如璋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奚应芷脊背上摩挲。

奚应芷僵着身子看了孙姑姑一眼,忽然侧头在裴如璋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裴如璋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转头看向孙姑姑,薄唇轻启吐出一连串的人名。

孙姑姑脸色愈发地白。

裴如璋说的名字,全都是她在军中接触过的人手,无一丝错漏!

他怎么会知道?

他知道自己的人手,那要拿到解药就更简单的。

裴如璋一直盯着她的神色变幻,直至他念完最后一个人名,孙姑姑面上露出心如死灰的神情,裴如璋便明白这些人既无错抓,也无漏抓。

“一个不留,都杀了。”

孙姑姑瞬间面无人色。

当她自以为手握筹码的时候,便觉得可以跟裴如璋谈判,甚至可以让裴如璋忌惮。

然而当死亡的镰刀架到她脖颈上,她才发觉她以为的筹码不过是自以为是。

“王爷,王爷饶命。”

孙姑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镇定,“请王爷给奴婢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奴婢愿意将当年秦将军救王爷的内情和盘托出。”

裴如璋懒洋洋的,“你是说秦朗当年轻信妻子泄露军情,后又贻误战机,未免牵连家人才带军队冲入敌营救本王的内情吗?”

孙姑姑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知道!”

裴如璋笑得轻蔑,“本王当年吃了那样大的亏,又怎么会不彻查此事。”

当年秦朗根本不是为救他而死,而是眼看着裴如璋亲手杀死作为奸细的秦夫人,悲痛欲绝想杀裴如璋,被裴如璋一刀毙命而死。

此事当年知之者甚少,偏生秦朗去敌营救他的事情又被渲染得沸沸扬扬,他若将真相公之于众反而误了裴家军的威名。

这才顺水推舟地在秦朗身死后将所谓的恩情坐实了,之所以养着秦雪莹,也不过是当年的他需要重情义的美名而已。

这个人可以是秦雪莹,也可以是其他人。

如今他已经离开边关不再掌边关战局,那劳什子美名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秦雪莹这些年自以为有父亲对裴如璋的恩情做靠山,其实不过是镜花水月,稍一用力就会碎了。

可怜她和孙姑姑竟都陷在这个谎言中深信不疑,还以为有跟裴如璋谈判的筹码,可笑。

至于孙姑姑,裴如璋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乃秦夫人的贴身丫鬟。

自打她进入端亲王府,裴如璋就从未真正对她掉以轻心过。

她会暗算自己裴如璋并不意外,可她竟然敢撺掇秦雪莹对奚应芷下手。

“王爷,奴婢知错了。”孙姑姑将头磕得梆梆响,“奴婢愿意将解药献上只求戴罪立功,求王爷饶命!”

“本王已经有解药了。”裴如璋语气冰冷,眼神却暧昧得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

奚应芷几乎要抬不起头来。

孙姑姑却是连最后的哀求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割断了喉咙。

奚应芷再次将头埋入裴如璋怀中。

裴如璋揽着她,眸子在堂内扫了一圈,片刻后,堂内众人走了个干净。

等奚应芷觉出不对来时,屋子里已经寂静一片,只有裴如璋愈发粗重的呼吸,仿佛连身边那一小块都变得炙热。

奚应芷猛地直起身,就这么对上裴如璋滚烫粘腻的眼神,看得她心口都在发颤。

“你,你还不去用解药……”

方才她在裴如璋耳边所说的,正是前世她记忆中文星为昏迷不醒的裴如璋所配的几味药。

她记得的药不全,不过以文星的医术和见识,只知道几味药,再花一些时间就足够配出完整的解药。

而时间,裴如璋眼下是最不缺的。

毕竟他怀中坐着他最不舍得放手的解药。

这解药的滋味甚至让他觉得,中毒也不是一件坏事。

半夜,直到天上的繁星都变得稀疏,裴如璋才抱着奚应芷回了主院。

夜间的风很凉,两人身上却很烫。

第二天,文星端了解药过来。

裴如璋盯着黑乎乎的药碗看了好一会,才在奚应芷瑟缩的眼神中不无遗憾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奚应芷终于松了口气。

等文星把脉后确认裴如璋安然无恙了,奚应芷终于得以和男人分开,飞快地退到离裴如璋三丈远的地方。

裴如璋虚握了一下有些空荡荡的手,“这回王妃力挽狂澜救了本王,本王还不知如何谢过王妃。”

奚应芷抿着唇没有说话,只脚步离他愈发远了。

裴如璋无畏地一笑,等文星离开后一把将人又扯入怀中,“王妃何时变得这么生疏了?那日在马车上,王妃不是很热情吗?”

他说的正是回门那一日,奚应芷搂着他撒娇那一次。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奚应芷顿时想起以往裴如璋最重体统礼数,无论两人私下相处是什么境况,在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失礼的。

可如今经了这一遭,他却是半点束缚也没有了,无论有没有人在,都变得肆意许多,直叫奚应芷叫苦不迭。

裴如璋好笑地看着她委屈又可怜巴巴的模样,手背轻佻而风流地在她面颊上轻抚,“王妃既然要,本王自然没有不许的。”

奚应芷哆嗦了一下,一把将他的手推开,“我才没有想要,你如此不加节制,就不怕英年早逝!”

提着裙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梧桐在柱子后头探头探脑,见奚应芷出来才迎上来,“王妃,之前您让奴婢去找梁少爷,梁少爷当时不在。

如今回了宅子知道您去过,特意打发人来问您可是有什么要事。”

闻言奚应芷飞快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但见裴如璋并没有跟出来方才松了口气。

伸出食指冲着梧桐在唇畔比划了一下,“此事千万不能在王爷面前提及,若不然你我都难以轻易了结——”

“什么事?”

裴如璋的声音冷冷的又透着斯文清俊。

奚应芷立刻噤声,背对着裴如璋的脸上,神情比见了鬼还可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裴如璋本就对她和梁羽之间颇有忌讳,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出了事还想着向梁羽求助,还不知要折腾些什么。

可还不等她想明白该如何应对,一支大手攀上她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扳得转了个身。

“什么事要刻意瞒着本王?可是本王有什么事做得不好,以至于王妃和本王生疏至此?”

奚应芷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嗫嚅着道:“就是一些娘家的私事。”

裴如璋笑得更加如沐春风,“娘家的私事竟然要麻烦梁羽?”

奚应芷背上的白毛汗都冒出来了。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既然听到了,为何一开始不说,还要这么慢悠悠地问。

良久,在裴如璋如有实质的目光逼视之下,奚应芷终于放弃挣扎,“你接连三四日没有消息,我担心你的安危却又不得其解,这才找梁羽问一问,难道是犯了什么错?”

裴如璋登时一窒。

沉默之中,奚应芷连日来的担忧和惊惧却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着眼眶很快就模糊起来。

“我知道你的谋划不便与我细说,可是我也是会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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