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扯了扯唇,哪有什么用情致深。
若不是性命被握在她的手中,岭南王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视她如珍宝?
当然,岭南王不会知道就是了。
他只会知道…他的生死,被握在大祭司的手中。
秦然如珍似宝地把木鼎放起来,然后整了整身上的华裳。
既然注定要寻个靠山,她当然是选择一个能握在手中的。
岭南王身上的蛊,可不像是那小白眼狼身上的蛊。
这是同生蛊,这一辈子,他们都只能同生共死,绝无取蛊的可能。
秦然走出里屋,外间地上已经放了不少箱子。
这是已经整理好的行囊,今日,便是他们启程回京的日子。
秦然想了想,又回到里屋,把那一方小木鼎用一条红绳串起鼎两边的鼎耳。
小巧的鼎,戴着脖子上,倒也有种别样的好看。
自上次的阿蓝后,东西还是放在自己的身上才能有安全感。
秦然,如今是片刻不离身的把东西带在身上。
“侧妃娘娘,主院那边差人来问,东西可收拾好了?吉时已到,咱们这就要启程了。”续儿从外间走进来,低垂着头,不敢乱看。
想到上次到里屋里时,因为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那个场面,续儿便打了个冷颤。
侧妃娘娘…她……
续儿死死地管着自己想到处乱看的眼睛,就怕一个不慎,便又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秦然睨了她一眼,轻哼了声,“没什么可收拾的,我嫁入这府里,也不过是只有两三日,东西都还在箱里未见光呢!把本侧妃的嫁妆都带上便是。”
“本侧妃啊!就是命好,刚嫁给王爷,王爷便被封为了亲王。”
“并且被召回了京,就连那病倒在床榻的王妃,在本侧妃进府后,身子都爽利了。”
“这处不大不小的屋子啊!本侧妃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住。”
秦然轻哼着道。
屋里的下人闻言,只得应是。
心里却无语至极。
这刚进门的侧妃,实属不要脸了些。
她口上所说的事情啊!除了王妃病情有好转的事情,其他事情,分明都是在她未进府前,便已经成了定局。
但是这位小秦氏正是得宠之时,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得捧着点。
“那便走吧!”秦然深觉无趣。
“王爷现在在何处?”秦然问。
“王爷在书房里,尚有些公务未处理完。”下人笑着回道。
眼神却是闪烁了下,王爷特意交代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在他接见那些人时,万不能让这位知道。
而,王爷花重金悬赏寻来的那些人,都是岭南此地有些名气的异人。
手里都有些旁人没有的本事。
“侧妃娘娘,王爷有中客在书房里接待,请您先上马车候一候。”嬷嬷笑脸相迎,和气地道。
“是吗?”秦然眼眉一挑。
岭南王都要离开岭南了,还有些什么贵客上门?
难不成又是那些门客?
秦然一想到养在岭南王府里的那些门客,对于娶她进门为侧妃一事,极其反对,便心生戾气。
那些门客,不过是胸有几滴墨,便眼比天高。
着实让人厌恶。
眼光一暗,“既然是王爷如此要求,那妾身到马车上恭候王爷便是。”
嬷嬷见她还算配合,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道:“奴才感谢侧妃娘娘体贴。”
小心地扶着秦然往门外的马车走去。
长长的车队,其中两辆马车,已经掀起了帘子。
一辆布置得精致,舒适,让人一观便知,坐在这辆马车上,路上定然能歇上一歇。
另一辆的车厢是绝对够宽大,一观便知,是用来放置秦然的行囊。
苗常卿不动声色地混在忙碌的小厮中。
心里长松一口气,近来,他体内的欢喜蛊已经越发的不受控制。
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还好岭南王终于打算归京了,苗常卿混在伺候岭南王妃的人中。
殊不知,岭南王妃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有些奇怪的小厮。
并且,未曾惊动旁人,不动声色地为他掩去那些特殊。
所以,苗常卿才能隐藏在小厮中,外人未曾发觉。
“奶娘,你说,他会是谁的人?”岭南王妃轻声问。
“是皇上?还是皇后?”岭南王妃拧了拧眉。
话问出来后,她也发觉她话中有些许不对。
皇上与皇后,本就是一体的,为何她要分得那般清?
揉了揉眉心,她也觉得,是因为秦然的事情,她最近都有些疯魔了。
奶娘摇头,“他在府上倒是很安份,连封信都未传出过府。”
她早让人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发现这小厮虽然处处都透着古怪,但是,却又并未有什么小动作。
“上次,我让你处理掉的那些木丹花,可有异样?”岭南王妃又问。
一说起此事,奶娘的面色更不好看了。
“王妃,起初,我处理这木丹花时,并未发现异样,只是那花,费了娘娘不少心血,处理了极为可惜。”
奶娘说起此事,略有些害怕。
“后来,我便想着,这般好的花,不若折了送人也是极好的。”
“我便领着两个小丫鬟折了那些花,送到城里,遇到有人喜欢,便送予他。”
“后来,遇到了一位娘子,那娘子说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后,这才上前来领了一支花。”
“然后……”
“然后,那名小娘子问我们一句,府里,可有人用大黄。”
奶娘说到此,压低了声音。
“娘娘,你用的药,和平日用的药里,都加了不少大黄。”
“那娘子说,她懂一些药理,这木丹花啊!是万不能与大黄一起同用,会要命的。”
奶娘刚说完,岭南王妃面上的血气尽失。
“娘娘,你平日极喜那木丹花,平日泡澡也要放上一些,香料里也有不少木丹花,这身子只怕是早已经着了道,这可如何是好?”奶娘低声道。
岭南王妃早已经六神无主,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别急,我们此次去的地方是京城。这岭南城里的大夫,咱们是万不能看的,京里有一位神医,安然的手…是绝对够不着。”岭南王妃声音如同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