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发生了何事,这般慌张?”钟晚意问。
“意儿,你这次可真的是要帮我们一次。”走进殿里,钟晚意才发现,屋里还有一熟人。
她嫂嫂汉临县君也在。
汉临县君嫁予哥哥苏祁铭,也已经有五年。
育有一儿,如今腹中还怀着一个,已经七个月。
往日都是笑脸迎人的爽朗性子,今日却不知因何事,板着一张脸。
“此事说来怪我。”贝子夫人主动揭揽下此事。
两人是多的好友,她又怎么忍心让好友在此时难做呢?
汉临县君同样不依,对她摇了摇头,“此事应该从昨日张夫子家的高中宴有关,过几日便是秋闱开考的第一日,张夫子家已经不再开门接待举子。如常摆了个流宴,寓意是希望来过他府上讨教过的举子,都榜上有名。”
这是件好事,京中的夫人若是无事,都会到张夫子的府上坐一坐。
“但是,昨日张夫子府上出事了。”汉临一想到昨日的场面,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张夫子死了,还有张夫子的侄子,张子书也身受重伤,他们都说我是下的手。”
汉临一说起此事,便气得浑身颤抖。
“嫂子,你说的张子书,可是盐城人士?”钟晚意看了眼尤县君。
尤县君自入京后,便在宫里不知道㤃些什么,忙得不亦乐乎。
今日倒是难得到她宫里坐一坐。
“听说是盐城人士,学问极好,是这次榜上有名的热门人选。昨日遭那一劫,别说榜上有名,小命还能不能保住还两说。”
“为何他们都断定,是嫂嫂下的手?”钟晚意挑了挑眉。
“因为昨日到张夫子府上的,都是文人,都不会武,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贝子夫人叹息一声。
“再加上汉临席上喝了些果饮,小解之后,一直未归席,我们寻到她时,她浑身是血,坐在张夫子府中的假山旁净手。”
“我们都问过汉临,小解之后去做了何事,汉临对此支支吾吾,一直未说出个所以然。”
“之后,张夫子的夫人报了官,汉临身份特殊又是双身子的人,大理寺给予七日的时间,汉临若是能寻到并非是她杀人的证据,便不用入窂。”
“若是未能寻得证据,根据现有的证据,都在指向汉临,汉临便只能入窂,待生下腹中孩儿后,当众斩首。”贝子夫人一说到此,便气得咬牙。
她与汉临已经是多年的好友,汉临有一身杀外敌的本事,武功高强自是不用说。
可汉临有原则,她从不在京里动武,也不曾打压过京里人,哪怕只是个普通的百姓。
张夫子声名在外,是难得的仁贤夫子,汉临更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对张夫子动手。
钟晚意意识到此事的严重,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凶器呢?杀死张夫子的凶器又是什么?”钟晚意问。
若仅凭汉临县君恰巧一身血迹便认定汉临县君是凶手,未免太过勉强。
“是汉临带在身上的短刀,大理寺的人已经验过伤,伤口与短刀的锋是一致的。”贝子夫人一想到此,便忍不住头疼。
正是因为种种证据都表明,此事是汉临界县君所为,而汉临也一时间想不起离开席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百口莫变,她们才出此下策。
“哥哥最近被派到岭南办事,此事…就是冲着嫂嫂来的。”钟晚意道。
苏祁铭办事谨慎,自上一任皇城卫的首领退下后,便由他顶上。
那人定是认出了苏祁铭,这才有了这一次警告。
“嫂嫂,我想为你把一下平安脉。”钟晚意道。
汉临点了点头,昨日从张夫子府上回去后,她便感觉很是疲倦,已经请过府医,府医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但是,她知道,钟晚意的一手医术,并非是府医可比,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问题也不一定。
林亦嫣极有眼色地去取来脉枕,汉临县君的手腕放在药枕上。
钟晚意细细反复来回地诊了几次脉,这才明白,为何安国公府上的府医没有查出问题。
汉临无疑是中了计,这一点无需有惑。
说是中了药,其实也不算。
那人下手的很微妙,汉临的脑中有一道障,这道障仅仅是能让她忘记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有些像是岭南独有的巫障。
是一种暗示,就算是不懂武的人,也能学的巫障。
岭南,钟晚意轻喃着这上地名。
“主子,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不能直接插手。”林亦嫣是极为耳尖的,隐隐听清了钟晚意喃喃的名字。
而且足够的敏感。
最近朝中和后宫里都没有什么大事,唯一的一件大事,都与岭南有关。
“小姐,我也觉得,此事咱们不能直接插手。那人没有强硬地要求把汉临县君关于牢中,甚至县君入宫都一路顺畅,明显,那人就是希望小姐参和进此事里头。”阿曼也沉声道。
宫里清晨那一池子的鱼刚清理掉,无缘无故地,那一池子鱼都撞墙死了。
还有那块出自州儿手中的点心,分明那般重的罂粟粉。
可她们在州儿的行宫里,里里外外都搜了几遍,却一地所获。
小小的年纪,做事便这般的滴水不露,心思之缜密。
“而且,我知道此事或许有人可以帮上忙。”阿曼侧了侧头。
“谁?”钟晚意低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故人。
这位故人,也有一身这样的本事,那些极为听话的狗,她也曾研究过,脑中也有这样一道障。
但是,那些障都是暂时性的,一段时间后,若没有重新布障,那些狗便会恢复它的自我意识。
与阿曼对视一眼后,阿曼对她颔首,表示她们想得就是同一个人。
“去请大理寺左侍郎,郑大人。”钟晚意道。
大理寺任职,是她曾答应郑清凌的,做为他帮自己逃脱的条件。
他想查当年的郑家灭门之事,坐上大理寺侍郎两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查清。
想到前几日刚见过的钟梨棠,钟晚意暗叹,这些……都是故人啊!
故人新事,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