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被女儿拿走的那大半家业,何家主便忍不住心疼。
同时心里有了疑惑,妍儿自小就在身旁长成。
姓子像她的母亲,温顺无害,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眼。
从他手中骗取家业的事情,根本不像是妍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更何况,丢下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或是让嫣儿独自承担偷小孩的后果。
都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所做的事情。
这样的行事方式,让他想起另一个女儿。
一想到那个大女儿,何家主便心上一颤。
他两个女儿自小便长得相似,可以说,只要大女儿想,她能完全伪装成小女儿,不会让人察觉半分。
也可以说,打小起,他便认不出他那大女儿。
也因为害怕,所以他明面上是给她寻了门好婚事,把人嫁得远远的。
把大女儿嫁远了,他在这盐城,也才过上了好些年的好日子。
若想到那一直在盐城里的女儿并非是小女儿妍儿,而是大女儿悦儿,何家主便眼前一黑。
看到傅战神那周身杀意的模样,何家主双膝直接跪在地上。
“傅战神,此事与我们何家无关啊!我是半点都不知情,都是我那孽女的错。”
何家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求傅战神饶小的一命,小的平日虽然作下几起抢夺良家妇女的恶事,可旁的都与小的无关啊!小的…罪不至死啊!”何家主浑身颤抖,如倒豆子一般,把这些年作下的恶都一一交代个一清二楚。
他倒也不想那样的怂,他倒也想有骨气一点。
可实在是这位傅战神凶名在外,他这会双软发软,站都站不起来,都快要吓破胆了。
再想到以往死在这位傅战神手中的人,何家主都怕自己一个没交代清楚便人头落地。
“与大蛮勾结,灭城中世家满门,偷我小女,这三件事,有没有一件与你们何家有关?”傅铭冷声问。
何家主一愣,没想到傅铭问的是此事。
同时心如死灰,他不怎么管家中之事,这家主之位,也不过是空有名头。
真正管着何家之事的,就是他那女儿。
起初女儿对管家一事,感兴趣之时,他还很高兴。
用女儿的法子坐上了家主之位,可管家之事,又繁又杂,他哪有那等闲心,再加上女儿又给他寻了几个花样有趣的美人,他就更无心管家了。
渐渐的,属于他的这家主的权利,便被转移到了那个女儿的手上。
可却不代表,他不知道他那女儿都做过些什么事情。
或许,他对那女儿的身份也早已经心里存疑,可这位女儿能带给他想要的享受,能带给何家数不尽的账富,也能带着何家越来越好。
他没有理由要去拆穿,不是吗?
可到了今日,这位女儿带给何家的不再是利益和好处,而是灾祸。带给他的也不再是前程和享受,而是死期。
理所当然的,便是整个何家的罪人。
可何家主心里没有半点愧。
他把女儿造出来,并且锦衣玉食地把她养大,生而为何家人,为何家付出性命便是应该的。
他想得理所当然,却从未想过,何氏是绝不愿意的。
“都有。”何家主知道何家所做的事情,是绝瞒不过傅铭的眼睛的。
傅铭如今又是下了心,非要查当年的事情。
他还不如干脆一些直接承认,许还能得个好。
傅铭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是他现在虽然是怀疑何家,但是要查清这些事,又暂时没有头绪。
何家主若是能主动交代,倒是能给他指个方向。
傅铭目光沉沉地看着个,冷声道:“说,说得清楚一些,说不定,我还能看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饶你们何家一命。”
“是,是…我这就说。”傅铭连声应道,思索了一会后,便把事情从头说起。
二十年前,大蛮联合周围的小王朝对盐城发起攻城之日,也就是傅战神的夫人产子之日。
本来那日并非是苏雯的产子之日,苏雯的产子之日,本还在七日后。
但是何氏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让苏雯在那日早产了。
“她是怎么接触到我夫人的?”傅铭不敢置信地道。
他做为北昭的战神,杀人无数,自然也就竖敌无数,这世上多的是有人想要他死。
虽然说,有个规矩是祸不及家人。
可他也清楚,这世上可没有那般多君子,多的是小人。
所以他夫人身旁的人,他都有一一排查过。
能在他夫人身旁伺候的人,无人不是家世清白之人。
那何氏的手,按理说是根本伸不到苏雯处。
那她又是如何做到让苏雯早产的呢?
傅铭想到那时,苏雯早产的凶险,因为早产,导致大出血差点没挺过来。
只是一想到此事,傅铭便恼恨。
“她……她……”何家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女儿,若自己把这事说出来了,那她可就真的没有任何活路了。
何家主的迟疑被傅铭看在眼内,傅铭眼中杀意渐重
“若是你此时不说,待我自己查到,你再想说,可就没有机会了。”傅铭道。
何家主咽了咽口水,低垂着头,他若是说了此事,便等同于送亲生女儿上一条死路。
他着实…做不出这等事情……
可何家…家中也有子女叔伯兄弟,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你若是不用,顾然可以保住你女儿,但是何家上下,就算是刚出生的娃儿,都得赔上一条命。”傅铭继续往上烧一把火。
“别…别,我说就是了。”何家主闻言,再不迟疑。
在前几日,他最爱的美人,才给他产下一子。
他确实不能为那孽女葬送一家子的姓命。
他都半只腿埋在地下了,好不容易得了个老来子,稀罕着呢!
“约莫二十多年前……”何家主回想了一下,时间太久了,那会儿的事情,也着实是有些模糊。
细回想了好一会,才想个七七八八。
“有一段时间,我那大女儿,何悦天天都往外跑,让府里的人见到她,不要唤她小姐,都唤她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