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张大人面色被气得铁青。
那何氏与林亦嫣昨日,分明都是冲傅夫人去的。
他家子书,平日行事倒是个周全的。
怎么一碰上那林亦嫣,便像是被收了魂?
张大人的面色难看,直接让人唤来张子书。
张子书来的路上,便已经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今日傅夫人离开了府上。
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更有些怨怼。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他承认,昨日因为遇到了嫣儿,对傅夫人是有所疏忽。
可除了昨日,往日每一日,他对傅夫人的事情,哪一件不上心。
只因昨日一时的疏忽,那傅夫人便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想来也不是个大度的。
离开了府上也好。
毕竟,嫣儿如今对他也有了心思,他,定是要娶嫣儿过门的。
此时离开,倒也免了今后再起冲突。
张子书此时并未想到,钟晚意并不是他府上的府医,也不是非住在张府不可。
并且,她住在张府上,给张家带来的好处那是数不尽的。
当然,没有钟晚意住地张府,张家在盐城的地位不低,同样受人尊敬。
可张大人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有钟晚意在,他能办的事情,还有他一直想办的事情,都有可能实现。
“你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这般拎不清。”张大人的话里是说不清的失望。
张子书淡定地道:“爹,不过是一个游医罢了。”
“爹,我想娶林姑娘为妻。”张子书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不容易,他盼了那么多年,才盼到亦嫣姑娘的目光停了他的身上。
说什么,他都不能错过此次的机会。
“不可能。”张大人的面色铁青。
“我张仲的儿媳,可以没有家世,甚至可以是个农家女,商贾之女。可是,绝不能是一个心思如恶毒的人。”
“嫣儿怎么会是心思恶毒之人?”张子书拧了拧眉毛。
觉得爹就是如嫣儿所说的那般,因为与林大人之间的关系,而对嫣儿有成见。
自从几年前游湖相见的那一面,嫣儿面纱庶脸,只露出一双如秋水般的剪瞳,他便对嫣儿倾了心。
后来更是因为嫣儿把他从土匪窝里救出来,他的心便只在嫣儿的身上。
眼中心里再无旁人。
“爹,我此生只会娶嫣儿一人,若是不能娶到嫣儿,那子书此世便不会再有妻子。”张子书面上都是柔情,却又无比坚定。
张大人自是了然自家儿子的,所以也知道,自家儿子的决心。
长叹一声。
他发现,傅夫人离开府上之事,确实如张子书所说的那般。
是件好事。
此事傅夫人离开了府上,那之后便不会再有冲突之事。
他们张家不能绝后,所以傅夫人此时离开,以后傅夫人与张府虽然不会有很深的交情,却也不会交恶。
张大人只道:“我会让你娘去选人吉日,择良日上林家为你说亲。”
张大人说完后,看了张子书一眼后,便离开了。
他与林城的政见不合是真的,但是,却也不至于影响到儿女婚事。
不看林城的行事,与林家议亲,倒也算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婚事。
张大人回头看了眼站在屋内的张子书一眼,发现他因为自己的同意,而正在傻乐。
不由得叹息一声。
子书,终究不适合接自己的位置。
要接他屁股下这个位置的人,必须是一位不会让儿女私情而影响到自身,一心为民的好官。
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而不顾大局的人。
张大人离开后,便到了主院,提出与林家结亲的事情。
张夫人此时正在修剪花枝,闻言手上一用力,花枝应声而断。
“不行。”张夫人沉声道。
“这门婚事,我绝不同意。”张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若是应了这门婚事,如意可怎么办?”
张大人一愣,说的是与林家的婚事,与尤家那个小丫头又有什么关系?
“这事与如意那丫头又有何关系?”张大人不明所然。
“当然有关系。”张地人嗔了他一眼。
“你忘记了?姐姐还在世时,咱们两家可是有定下过亲事的,更何况……”张夫人想到此事,面色一冷。
“何况什么?”张大人追问道。
“没什么。”张夫人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总之,你要知道,这门婚事我不可能会同意这门婚事就可以了。”张夫人道。
她的儿子,绝不能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那林家的女子,旁人不知,可盐城官家夫人这个圈子里,可都是清楚的。
那都是为伺候男人而养的货色。
娶妻当娶贤,她怎么能让这么个货色进门?
“夫人,这……”张大人也很是为难。
林家的女子,不可为妻,他当然是知道的。
但是……
“子书说,若是不能娶林姑娘进门,那他此生便不会再有妻子。”张大人叹了口气,只得把张子书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便让他此生都没有妻子好了。”张夫人一声,拿这话吓唬她?还嫩着呢!
睨了眼讪笑的张大人一眼。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张家没有后。”
抬手为张大人整了整衣领,张夫人道:“此事无须担心,我可以明确地告知你,无妻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我便多放些人入他的房中。”
“日复一日,总有一个能成事的,到时,只怕你见到张家的子嗣都心有厌。”
张夫人眼中都是冷笑,张子书为何不与她说此事?分明她才是管着他嫁娶之事的人,不是么?
可张子书偏生绕过了她,与张大人说了此事。
不就是看在,张大人是个明理之人,只要他以无后为胁,张大人定会松口么。
张子书啊!你倒是张了心眼,可这心眼却用在了算计自家人的身上,可真是出息。
张大人也看出了,与林家结亲之事,在张夫人这儿是绝没有通过的可能了。
于是,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
“夫人,此事是子书的终身大事,想来你心里也是有谱的,我便不插手了,此事便让子书与你商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