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手中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狐疑地看向嬷嬷,“此话当真?”
她记得,那两位可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出身不蓝贵妃低多少的,顶多就是家里的后辈没有蓝家那样的出息。
怎么会和钟梨棠那样的同流合污?
宫里不只自己一个人成了笑话,皇后反而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毕竟,她是真的不知情,全程被钟梨棠瞒在鼓里,不是吗?
她只是收了一人来讨好自己的女子的礼物而已。
皇后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钟梨棠有件事情做的很好,那就是全程咬死了,自己与放利子一事无关,只是与人合伙做了人营生。
皇后眼中的神色明明灭灭。
这件事情,应该不至于动摇到她皇后的位置。
而此时御书房里,皇上黑着脸看着从后宫里收回来的物件。
件件精美华丽,无比珍贵。
有些物件,他去妃子的宫里时,还时常见到,明显很得他爱妃的喜爱。
皇上的思绪有些飘远,他以为皇后宫里收到的物件应该是最多的。
钟梨棠那最近一两年放出去的银子,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有一段时间,宫里都在传,钟梨棠怎样得皇后欢心,应该就是把这些物件送予皇后之时。
皇上的脸色,在烛光下明明灭灭。
当初先皇把皇后赐给自己为太子妃,他是不满的,家世不出尖,也不是自己喜欢之人。不满的,家世不出尖,也不是自己喜欢之人。
可先皇因为忌惮自己,所以赐下了婚事。
一国之母,怎能被这些小恩小惠给打动?被这些小恩小惠给打动?
皇上再看向另外两个宫里,还有其他妃嫔宫中搜出来的物件。
贤妃,淑妃,两妃的宫里,搜出的东西,几乎比皇后的宫里多出一半,可真是好的很。
只有蓝贵妃,在这件事情里,反而成了一股清流。
这次的利子钱事件里,蓝家并示参与此中。
这让他的心里有了些慰藉。
想到才能和手段都不逊色于太子,在朝中也有追随者的三皇子,皇上内心一动。
或许……
“王安,你觉得,朕废皇后,怎样?”皇上思索着,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
“皇上。”王公公的眼皮子一跳,连忙道:“这些话可不经说。”
“皇后这次,虽然有错,可也不算是大错。娘娘,约莫也是被蒙蔽了,这些物件都是在娘娘的库房里搜出来的,娘娘,许是收了钟梨棠的讨好,随后就扔库房了,连里面是什么玩意都不清楚呢?”王公公心惊胆跳地道。
绞尽脑汁地想法子阻皇上这个危险的想法,天爷啊!废后这件事情,可不兴提啊!
皇后又并没有犯七出之条,而且,还有太子殿下。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费了后,那太子殿下的声望可就完了,这对储君可不利。
“皇上,太子可是精心培养的储君。”王公公提醒道。
皇上的理智渐渐回笼,轻咳了声,王安说得对,此时确实是不宜废后。
“王安,拟旨。”
既然不能能动皇后,那些牵连在其中的公候,他总是能动的。
“宁国公,宣平郡公……放利子钱一事,人证物证俱全,收回爵位,往后五代不得入仕,并且,因数目较打,需交罚金三万两,三日内前往户部交清。否则,便全家押入天牢……”
连夜拟了旨,由王安亲自带人去宣旨。
王安发现,皇上做事,还是留了一线。
收回爵位,五代入朝的责罚,宣旨的,都是些老公候府,并且三代都已经没有入朝致仕的子弟,一直在吃老本的公候。
而朝中如今正是用人之制。
那些有牵连在其他,但是朝中有重用之人的公候府,还是留了一线。
只是让他传了密旨,三日内到户部交清三万两罚金,并且下不为例,再有发现在放利子钱,不仅会收回爵位,世代不得入仕,还会直接流放。
这个中有利有弊,但是对于这些有人在朝中担任重职的公候家来说,明显后一个更能让他们接受。
毕竟,只要以后不再犯就好了,不是吗?
这天下,赚钱的门道那么多,此道行不通,换一条就是了。
在大家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太子…在早朝上提出了收陈账,充实国库。
那些没有牵连进利子钱的公候,瞬间慌了。
安国公府最为识相,当着满朝大臣的面。
如今安国公府在朝中的代表人苏祁铭,当即还上了安国公府的陈年旧账,十一万两。
这是皇上提起旧账时,安国公府便已经准备好的。
如今皇上旧事重提,苏祁铭干脆便把银子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明智的决定。
皇上很是高兴,“好,安国公不愧是最忠诚的臣,赏,朕有得赏。”
有了安国公府打头,也有几位旧账不多的大臣,当场还上了银子。
剩下的人,面色黑成了墨。
镇国公周身冷气,更是吓人。
无他,他在户部所支的银子,比安国公府更多。
原以为有皇后娘娘在,这笔账怎么着,皇上也不会要求全部还清。
如今有安国公府打了头阵,一次还清,并且也有几位跟风的大人还清了银子。
他们镇国公若只是还那一两万银子,只怕要被人戳脊骨。
咬了咬牙,镇国公跟吏部尚书一看,还有几位没有动静的大臣,对视了一眼。
跟安国公府风的大臣,毕竟只有小数。
收旧数这件事,朝中已经不是第一次提。
他们心里数,也早已经有应对的法子。
在跟风安国公府的人都还掉账,再也没有人要跟风后。
由镇国公先临了头,站出来,面上为难地道:“臣家底薄,不像几位同僚都是家底丰厚的家庭。但是借户部的银子,确实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臣自然是愿意还银子。”
“家中尚有余银三万五千两,臣愿意全部还上。”
镇国公府的话音落地有声,身板站得笔直,倒是略显得有些单薄。
皇上的胡子颤抖了几下,心里暗骂老狐狸,又给他来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