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的事,你少管。”青娘轻哼一声,腰肢款款地走进里屋,啪的一声,直接关了门。
壮汉咧了咧嘴,见外了哈,这是防谁呢!
“现在门外那位秦公子,可不是标准的例子,让人家钟大小姐养了五年,出息后便上花楼寻了花楼。青娘,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人家钟大小姐之前因为他的造谣,被骂得多惨啊!满京的人都在说她是荡妇。”
说罢摇了摇头,“依我看,那段长清也差不了多少,这些年都花了青娘你多少银子了。”
“偏偏没啥本事,连个功名都没有考上,这么多年了还是个穷秀才。都四十好几了,还没有成家,说什么先立业再成家。”
“可他若是成家了,又哪里还有如今自在?成家可就没有青娘的银子给他花用。”
门啪得一下,又再被用力打开。
青娘恼羞成怒地看着院中的大个子,“闭嘴,洪武,段郎说过他会娶我进门的。”
说罢,眼眶便先红了。
从青葱的待嫁少女,到如今风姿犹存的青娘,她盼成为那人妻子,已经盼了十二年。
若此时放弃,岂不是得承认,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很好笑?
说这话反驳一起做事多年的伙伴,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青娘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大个子,就会扫她的兴,真是个讨厌鬼。
坐回屋内的椅子时,再看向那官印和文书时,再也没有刚才的喜悦。
段郎多想出人头地,她最为清楚。
若真的让他得了功名,真的还能如他承诺那样,娶她进门吗?
青娘突然不确定了。
大个儿其实说的也没有错,段郎,除了揭不开锅时,会到此次寻她。
并且每次都小心谨慎,生怕别人瞧了去。
虽然嘴上没有直说,但是很明显是在嫌弃她的身份。
也从未跟家人提起她的存在。
越想越是慌乱,青娘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官印。
不,她不相信段郎是那样的人。
她,就赌这一次。
段郎肯定会娶她进门的。
洪武看着屋内的烛火亮了许久,直到烛火被熄灭后,这才悄然地离开院子。
往不远处的金玉满堂而去。
他没有告诉青娘的是,读书人最是清高,最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一身铜臭的人。
青娘是个犟性子,不吃到苦头,不管旁人怎么说,都看不清那姓段的。
这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把官职给那姓段的,又怎样?
洪武的唇讽刺地勾了下,只要还是在主子的手下,主子要拿捏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办好主子吩咐的事情。
从金玉满堂的一处侧门进入。
洪武熟练地避开那些沉溺在其中的人,来到楼上,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已经在屋内等着他。
洪武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他身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庆爷,那姓秦的,已经把最后的底牌卖掉……”洪武把对秦钊下场的安排清楚地告知。
“你这小子。”庆爷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接转过了身。
身着一身金丝黑色锦袍,看起来就是个富态和善的商人。
“那姓秦的,这会只怕是在天香楼里快活呢!只要他再来,这事不出十天,便给你办好,我这楼里伙计的本事,三爷尽可放心。”庆爷笑眯眯地道。
看着洪武一连给自己灌了两杯热茶,挑了下眉,“你小子这是在青娘处又碰钉子了?”
洪武苦笑了下,有些事情不说总归是不痛快。
便跟老伙伴吐槽道:“可不是,那姓段的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庆爷只安静地听,不时地给他续上热茶……
追查舞弊一事,事关重大,没寻到秦钊,礼部可谓是焦头烂额。
此时太子府中,封行止已经被允许到花院走走。
外面的动静颇大,跟秦钊曾经有过牵扯的人,又是在太子府中,太子府内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可秦钊就像是从这京城里失踪了一样,礼部的人三番四次地上他家堵人,都没有堵到人。
“你猜,秦钊会是什么下场?”封行止今日难得来了兴致,坐在后院的鲤池旁,抓下一把鱼饵扔下。
在他不远处,钟晚意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医书。
她发现这人真的很无聊,他们都心知肚明,秦钊的才学都是假的。
就连功名都是假的。
今日这一场秋闱舞弊,追查前两届头三名,自然也是为查秦钊这空无实力的人准备的。
想到那三皇子的作风。
钟晚意侧了侧头,“最坏的结果,便是丢了命罢了。”
封行止却摇头,他对他这老三可谓是极了解的。
丢性命,反而是最轻松的死法。
“生不如死。”封行止身子往后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轻轻吐出四个字。
“我猜等那秦钊再过不久,就会出现。但是呢!关于怎么高中探花这件事情,只会烂在他的肚子里。”
可笑吗?秦钊曾经心念的高中,成为人上人。
可事实上,高中又如何,生死仍旧不如己。
垂了垂眼帘,钟晚意再起拿起放下的医书。
“殿下计谋无双,我一个小女子,自然是比不过的。”钟晚意淡然地道。
“看来我在钟女医眼中的形象很不错。”封行止选择只听自己喜欢听的。
斩断蓝家送入朝中的蛀虫,他心情颇佳。
钟梨棠费尽心机,终于闯进了太子府,入眼的就是两人相处甚欢,含情脉脉的画面。
这让她愤恨到尖叫,“太子哥哥。”
“钟晚意,定是你这贱人在勾引太子哥哥。”钟梨棠怨恨地看着钟梨棠。
都怪她,让自己出尽丑态。
花了那么多心机,好不容易才讨了那老妖婆高看自己几眼。
可却接连被拒在太子哥哥的府外。
定是这贱人,在太子哥哥昏睡之时,对那些不知好歹的下人下了命令,这会让自己这么狼狈。
也错过了在伺候在太子哥哥身旁,培养感情的机会。
新仇加旧恨一上来,钟梨棠再也忍不住,抬手便往钟晚意的脸上招呼。
“啪!”被扇耳光的声音,尤为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