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执剑颔首。
并解释,“不过,属下亲眼见过她受伤出血,是人。”
封行止摆手。
不过就是个传言。
就算真是妖他也不在意。
只是没想到,安国公府竟然将她给派了出来。
甚至不惜杀了他太子府的暗卫。
这样的决绝狠厉。
若他再不放人,那就是真的要撕破脸了。
封行止头疼不已。
都解释了,也说了会补偿,还要他如何?
女人真是多变,绝情起来更是令人难以招架。
就在此时,德喜脚步匆匆进门。
“爷,安国公的马车刚从昌虞贝子府的后门出来。”
“安国公世子已持了护国文书等在宫城门口了。”
“另外……有雕鹰刚刚飞跃护城河,已被我们的人截获,这是所截信件。”
封行止一时间没有说话。
莫名的,竟连一丝火气都再生不起来。
甚至有些颓然。
这还是德喜第一次在自家主子爷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心中有喜有忧。
“爷,奴才斗胆说一句。”
“奴才们自然知道您在背后做了什么,又有什么打算,奴才们能理解,也替您委屈。”
“可钟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又差点被害死了,只知道是您又放走了凶手。”
“还是个视人命如草芥,屡次犯错却没受到任何惩罚的凶手!”
“爷,将心比心呐。”
德喜从未敢这样说过话,也是看准了主子爷对钟晚意的情才敢开口的。
即便这样,他还是战战兢兢,双腿直打摆子。
“孤是为了她好。”
封行止沉默良久,神色十分纠结的吐出这句话。
德喜见他还是没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说。
还是执剑这个不会拐弯的开口。
“您为她好没错,但您得告诉她啊,您什么都不说清楚她怎么知道?”
“反正,若属下父母还在,谁敢碰他们一根汗毛,天涯海角,我定然不死不休!”
“爷,实在说,钟小姐的脾气真的已经很好了。”
封行止一时错愕。
执剑的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是啊,钟晚意说过,坦诚一些的。
但这事……
罢了。
许久后,他接过那密封的传信竹筒,往火台上一丢。
“让她走吧。”
封行止再次躺下,闭上眼睛,忍受着如刮骨般的头疼。
再没说一句话。
他并非因为朝局原因而退让。
只是……
他不想再跟那个女人闹僵了。
封行止不知,他一次的忍气退让,便已经是情义的泄露了。
德喜虽遗憾他还是没能开窍,可有了这退让,眼下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出了寝房门。
“你去趟安国公府,我去宫门找世子,虽然有些话未得主子允准不能说,但也要尽可能的把话讲清楚,最起码让他们先消消气。”
“安国公若是有火也正常,你忍着些,别直性子给主子爷捅篓子。”
德喜公公拽着执剑,细细碎碎的念叨。
“公公,你今日话真多。”
执剑点头后,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德喜一时无言。
都是些据嘴葫芦,他若再不多说些,现在会成什么模样?
安国公是在另一位大臣暗中接洽之前收到的消息。
听闻让他明日去太子府接人后,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才算落了一截。
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执剑走后,他迅速撤了后续的一些安排。
却也多留了一个心眼。
“襄一,你可愿过去守一夜,并把沈夫人已经得救的消息告知她?”
安国公客气的询问。
皇室权臣差不多都有小道消息,知道他身边有位武功极高的“雪山女妖”。
但没人知道,这一位可不是他的下属,更不是他能轻易能指使动的。
今儿也是因她带回消息才知意儿又被欺负,还伤得满脸是血。
见她仿佛对意儿多半分耐心,这才想着询问一下的。
本来是没报什么希望。
没曾想,襄一竟然点头了。
“明日早些。”
随后一身白消失在安国公的正院中。
即便人都已经走了,安国公还是赶紧应声“好好好”。
只以为对方是不耐烦。
与此同时,德喜也气喘吁吁地到了宫门口。
一眼就看到了如松柏般矗立在宫门口的苏祈铭。
听了德喜的话,苏祈铭有些诧异。
一再询问是否属实。
得到保证后,苏祈铭这才忍气吞声的返回国公府。
此时对于他来说,能把小妹接回来就已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伤……不是他不心疼,只是现在真不是计较的时候。
德喜怕中途出什么岔子,愣是陪着尴尬的笑脸,将人送回府中。
这才离开。
德喜尚未返回太子府。
玉笙居便出了点动静。
钟晚意本是气得头发晕,坐床上生闷气的。
红儿陪在旁边。
夜色渐深,阿曼顶着小雨归来。
“小姐,府中有大动静,怕是知道您和殿下的矛盾了,想办法要接您回去呢。”阿曼道。
钟晚意诧异,瞬间坐起身子。
满心焦急地询问。
“是其他暗卫传回去的吗?义父和兄长打算如何?”
阿曼摇头,“他们几个没有离开过,也没传过信,不知消息是怎么回去的。”
“现在国公爷正在漏夜联络派系大臣,准备明日参奏太子殿下。”
“世子爷抱了护国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怕是要闹大!”
钟晚意听得心肝儿直颤。
她是想安国公府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可万万没想过,要把安国公府都搭上啊。
正在她惊疑不定想着对策的时候。
突然空气波动。
阿曼瞬间警惕,拔剑而出。
陡然,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迎着寝房内昏黄的灯火。
那雪白的头发,惨白的脸。
再搭配一身类似丧服的玩意儿。
简直如见了鬼。
红儿吓得叫都叫不出来,条件反射一把将钟晚意扑在床上。
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结结实实的挡着。
“你,你……”
想问她是什么人,但那个“人”字,红儿始终说不出口。
都长这样了,能是人吗?
还是阿曼反应过来,冲惊恐不已的红儿示意禁声。
然后满眼不可思议地问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