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情况如何您最清楚。”
“请,咳咳咳,请还老臣女儿清白。”
一句话说完,安国公当朝晕倒。
封行止没有伸手去扶,心中却是掀起波涛。
“安国公嫡长女医术高超,是朕允其为太子疗养。”
都是这些烦心事,皇帝耐心告罄。
说完这句后,直接起身走人。
大太监也只能扯着嗓子喊了句“退朝”,匆匆跟着皇帝的脚步走了。
朝臣们心有余悸的有序出殿。
封行止在路过那名文官的时候,轻瞥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
文官想要解释点什么。
可封行止离开的脚步很快,又被内侍卫阻拦,最后也没能说上话。
出宫门的马车上。
封行止吩咐,“去查。”
“是,爷。”德喜小心觑着他的脸色,又把喉咙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直到回了太子府正院。
挥退闲杂人等。
封行止坐在案桌后。
随意拿起一本奏书。
“说。”
冷冷淡淡又凉意四溅的一个字。
德喜浑身一阵。
先前打好的腹稿,此时被他全部吞了回去。
继而改口道:“今日之事奴才怀疑是三皇子。”
封行止手指在桌上轻点,随即排除。
“不,他下不了这么大的棋。”
本过是转移注意力的一句话,能不能得认同并不重要。
德喜顺着话头道:“那爷怀疑是谁?”
封行止的手指依旧在桌案上“笃笃笃”的敲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此时,三皇子府中。
“那蠢货,谁让他今日出手的,愚不可及,真是愚不可及!”
三皇子踹翻了一根黄花梨木凳。
脚上传来钻心的疼,龇牙咧嘴。
旁边站着的心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去查,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还有太子那边,现在可不能招他怀疑。”
心腹得令,赶紧去办了。
三皇子又写了封密信,交给一个宫装打扮的女子。
“尽快交到母妃手中,让她务必将宫内的尾巴处理干净。”
命令一道道下去,直到能办事的人都被他派了出去。
三皇子还气愤的猛锤了好几次桌子。
那个三品文官,可以说是他埋得最深的几条线之一。
没曾想就这么给废了!
废了就废了吧,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招太子疑心!
真是该死!
“蠢货!蠢货!”
三皇子在房内来回徘徊。
约莫一个时辰后,有暗卫归来。
“殿下,太子殿下那边传来的信。”
三皇子一愣。
“谁?”
“你说谁?”
暗卫又低声而清楚的回答,“是太子殿下。”
一把夺过密漆竹筒。
三皇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咯噔咯噔狂跳。
手都在抖索。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艰难地将信拆开。
上面只有一句话。
“有人挑拨,你别找死。”
三皇子看着上面的字迹,忍不住口水直咽。
他当然知道这字不是封行止写的,而是出自他的贴身内侍,那位叫德喜的公公。
且这话还可能不是太子的原话,而是经过“润色”的。
可见太子有多生气。
不过……
既知这次不是他干的,也算好消息。
三皇子总算是安心坐了下来。
可坐着坐着,只觉脑内“轰”的一声。
这令他脸色霍然一变。
“来人!”
进来一个心腹暗卫。
“切断与那边的一切联系,要快!”
暗卫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神色微变,劝了一句,“主子,好不容易搭上的线……”
“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记住!切干净,一点后路都不要留!”
暗卫只能不解又可惜的去办事了。
全然不知朝廷的这一场博弈。
玉笙居中。
钟晚意睡了个足足的午觉。
经过休息,她的高热已经退下,也没了头晕目眩的症状。
就是腿脚还有些发软,浑身使不上什么力气。
红儿在旁削果子。
钟晚意抱着小黄猫,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挠着它的脑袋。
小猫发出“呼噜呼噜”愉悦的声音。
两人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就在这时,德喜匆匆而来。
“钟小姐,又要麻烦您,爷头疼得厉害,您过去瞧瞧吧。”
钟晚意撸猫的手一顿。
心道:就算看在猫的份上吧。
她起身,吩咐,“阿曼,拿药箱。”
进出多次,钟晚意算是驾轻就熟了。
直接坐在床边的矮榻上。
“殿下,我给你诊脉。”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有服什么药吗?”
钟晚意例行询问。
德喜在旁回答,“昨日出宫后就疼得厉害,爷愣是不让咋家来请您,就怕耽误了您休息。”
“咳。”封行止瞪了德喜一眼。
德喜也不敢再多说,又赶紧道:“昨夜和今辰,午后,服用了三次您给的药丸。”
钟晚意应了一声。
专心把脉。
“殿下近来又劳心过甚了。”
“那药丸只是调理的,平常服用就好,我再开个方子吧。”
钟晚意说着就要站起来。
没曾想,被封行止一把拽住。
“有人参安国公。”
钟晚意一顿,疑惑又担忧的问:“谁?为什么?”
“最近别出门。”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让本就担忧的钟晚意更是皱了眉。
“孤说过,会护着你。”
钟晚意听这话头不太对。
“因为我?”
封行止面露嘲讽,“不过是个筏子。”
“到底什么情况,我义父义母和兄长他们可有危险?”
钟晚意急切的问。
“安国公夫人会来看你。”封行止道。
钟晚意还想再细问。
可封行止疼得愈发厉害,喉咙里已经有微不可闻的呻吟溢出。
“钟小姐,您先别问了,爷他……”
德喜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钟晚意满腹的疑虑和忧心,可眼前更重要的是缓解太子的病情。
本是要施针的,但钟晚意怕自己状态不佳。
便索性放弃。
俯身给封行止按摩了起来。
也许是先前的药丸起了点作用,也许是按摩的缘故。
也或许……
封行止渐渐的睡了过去,眉头也是一点点舒展。
钟晚意本就手脚发软,艰难做完一整套的按摩后,她便再没了力气。
“钟小姐受累了,您靠在床边休息一会儿吧,咋家去给您叫步撵。”
德喜说着就出去了。
尽可能的给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即便他家主子爷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