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信任她?(1 / 1)

“我若说出去,你便犯了杀头的大罪。”他深深凝视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钟婉意瞪他,“我说我自己狠心,这个时辰了,竟还没睡觉。”

说罢不再管他,开始替他清理裹伤。

他脊背宽厚,上面棍棒伤交错。

虽然没到皮开肉绽的程度,但除去乌紫渗血的几处。

后背其余地方也算不得好肉。

钟婉意“偷渡”来的两张湿帕子,还有一瓶伤药显然是不够用的。

她只能一趟一趟,来回替他“偷渡”要用的东西。

期间妙语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为了太子殿下的脸面,只能说自己坏了肚子,让妙语不用管她。

这一夜折折腾腾。

钟婉意汗湿了衣裳,又几次三番出去吹夜风。

次日不到晌午就病倒了。

封行止傍晚回来,见院子一角只见那破破旧旧的小药炉,却不见钟婉意。

不由问起她来。

“竟然病了?”

他在房门边顿住脚。

不知怎么,心底莫名有些烦躁。

“病了躲在书房做什么?抬过来。”

德喜赶紧去吩咐院里的几个大丫头。

片刻,钟婉意自己过来了。

她头重脚轻,鼻塞严重,半点也不想和他起冲突。

所以一见他就先解释:“我染了风寒,早上没能起身,所以药膳耽搁了。”

“嗯。”

钟婉意等了一会儿。

但除了他的这声“嗯”,却没听见下文。

封行止看她病中的眼睛水润湿漉,眼眶浅浅泛着红,仿佛随时都能落泪一样。

不由拧眉催促:“这么站着,是等我伺候你吃药睡觉?”

“我原本就在睡觉,是你叫我过来……”

迎上他深潭一样幽冷的眼睛,钟婉意自觉住了口:“我这就去睡了。”

到了这时,她隐约察觉些什么——

只要在太子府,他似乎总想她待在他附近。

为什么?

不信任她?

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安心?

同时,她也发现了。

冷若冰霜、高傲无比的太子殿下……

好像吃软不吃硬?

到底是病了,哪怕身心尚未放松,钟婉意躺在外间那张罗汉榻上没多久,还是睡了过去。

封行止就在长榻前不远的桌边坐着。

看了些德喜奉上的信件,就听门口传来折剑的声音。

“主子。”

“嗯,进来。”

“漫金兰用上了,混进天香楼内的细作已经身亡,没什么人怀疑,都当他是沾了脏妓,得了脏病浑身溃烂身亡……”

听到这,封行止不禁想起昨夜有人猜他“染上花柳病,下体溃烂”。

当时觉得恼怒。

这会儿想想,却有些好笑。

他贵为太子。

即便好色重欲,也不可能来者不拒,什么人都让近身。

她终究还是天真。

折剑还在禀报:“……就属下回来前收到的情报,细作的尸身都已经被迅速拉出城烧干净了。”

而话说完,他才猛地留意到靠墙位置有人。

他一惊。

定睛后,发现居然是熟睡的钟婉意。

“钟小姐这……”

话未问完,折剑猛地感觉到两道目光烙在身上。

他立时住了口。

“你和她走得很近?多日不见,还如此关心她?”

封行止语气如常,随手揉了一页信纸。

“看来,这府上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所有人都鄙夷排斥她。”

折剑猜不透他话里的意思,心下惶恐,不敢随意回话。

好在,封行止似乎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不过片刻,又说起其他:

“事情办好了,你便回去歇上两天。”

“走前去账上划两匣金叶子。先前听福伯说,你兄长要娶亲,你人不在家里,银钱方面,该贴补贴补。”

折剑松了口气,忐忑全化作感激:“谢主子体恤!”

“去吧。”

“是!”

折剑走后。

一直候着的德喜笑着请示:“主子,钟家小姐病了,可要差人来伺候?”

封行止起身,走到罗汉榻前站定。

望着她在睡梦中紧皱的眉,他若有所思道:“她在府上,终归得有个名头。”

德喜揣摩着他的心思,谨慎道:“主子觉得门客这一身份如何?”

“城里不乏有教书的女先生,至于女门客,太子府也不是头一个收的。”

只是,女门客住在主子卧房、又时不时犯倔敢和主子叫板的。

钟小姐是头一个。

略一思忖,封行止点头。

“不错。”

这一病不过嗜睡了两天。

第三天,钟婉意已经恢复生气。

她去看过红儿,又去找过福伯。

最后,怀里揣着钱袋,从小门出了太子府。

原本她不被允许出府。

可有些药材,她需要亲自把关,甚至亲自上山采挖。

封行止看得出她如今是踏实留在太子府。

也实在没有足够的心机和他施展什么阴谋诡计。

便没像之前一样阻拦。

只是,派了人暗中跟着她。

好探明她执着于出府,是不是当真为了药材。

钟婉意确实不全是为了药材。

只是不想总被拘在一个地方,喜欢四处游逛罢了。

于是得了允准出府后,她几乎每天都会空出半个时辰,一个人去街上闲逛。

而没几天,她就察觉自己似乎被人跟着。

是封行止不相信她,让人跟着她?

这么想着,钟婉意余光朝身后瞟了一眼。

然后借着灯笼摊子遮掩,闪身躲了起来。

少时。

有人快步追上来左右张望。

钟婉意看清来人,一张俏脸转瞬布满寒霜。

怎么会是他?

她心里一阵犯恶心,转身就要从另一侧离开。

下一刻却忽然被人攥住手腕。

“婉意!婉意你别走!”秦钊清俊的脸上写满悔愧。

强行将她拉到几步外,避开人的巷口内。

“放手!”钟婉意挣不开腕上的蛮力,一脚踹在男人腿弯上。

秦钊踉跄一下,眼底闪过恼怒。

可紧跟着,却开口哀哀求她:“好婉意,我知道错了,我是你的阿钊啊。”

钟婉意听到那两个字,恨不得拿刀扎死他。

“别说的不清不楚,小心我废了你!”

看来当初给他的教训还是太浅。

他竟还敢找上她?

秦钊语气里的央求越发浓重,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就差直接给她跪下了。

“之前是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婉意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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