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沈四,我是妇人见识,不过我依旧觉得。你如今的能力,难以为天下勋贵藩王着想,也难以为大周朝天下苍生着想,为今之计。是你要自保,要安全的活下去。朝堂暗潮汹涌,照着皇上如此激进的手段,不出十年必有大乱,平定大乱后或许会有新局面,如何经营新局面,如何让朝堂安稳,都是大难题。北有鞑靼、女贞蠢蠢欲动,西边吐蕃亦不太平,沿海一带倭寇侵扰,百姓叫苦连天,高句丽王也并非安于一隅,再加上黄河年年泛滥。
“男儿志在四方,并非只纠结于一件事不放,你若心存天下,就该保全自己,放眼看下去。到时受惠的不只有你自己一人而已。还有子孙后代,还有大周朝的百姓。”
“但这一切的条件,是你要保全自己。”
云想容说罢,在临窗铺着半新不旧的大红坐褥的罗汉床坐下,暗自观察他神色,心中还是紧张的。
她知他会谋逆,亦不怕他失败时陪着他共赴黄泉,可那一段黑云压城的日子,连钟鸣鼎食之家尚且惴惴不安,更合论百姓?天灾人祸历来无情,天灾无法避免,然她不希望她的夫婿是“人祸”酿成的祸端。她不希望仇恨迷失他,埋没了他的才智,也不希望他不快乐。
前世她见过他,他是个妖冶美丽的男子,满身从地狱怕出来的阴森戾气,让人害怕。
今生他的际遇,或许因为她的重生造成了偏差,很高容易可以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不希望他在过那样的日子。
沈奕昀一句句咀嚼她说过的话,许久才站起身,缓步走向她:“六儿,你若身为男子,必是国之良臣。”
云想容挑眉,“我不做什么良辰,我所希望的,一直只是安稳度日而已。”
安稳吗?
她的要求并不高。沈奕昀垂眸,对上她灯光下朦胧娇颜,俯身执起她双手道:“好,我会努力给你安稳。”
云想容仰头,与他视线交汇时觉得自己的心被烫到了,忙抽回了手,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回了。”
沈奕昀今日已趁着她见他平安归来心情不同,与她亲近了许多次,现在仍旧不肯放过机会:“快宵禁了,我也十分疲累,左右你这里没有外人,我住在你这儿吧。”
云想容想骂他“无赖”。
可一看到少年那张挂着期盼笑容的俊颜,回想他受的苦,她的心就软了。
“罢了,那你就住下吧。我让英姿去给你整理前头的倒座。”
她答应他留下已是极限,沈奕昀也不想惹恼她,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