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方忙安慰人道:“姑娘别怕,敢问姑娘可是孙小姐?”孙佩茹平静下来后,看着凌方,点了点头。
凌方继续说道:“我叫凌方,我是……是一个捕快,是孙老爷报官,让在下特意来搭救孙小姐的,不知他们为何抓你啊?”
孙佩茹一听是救她的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是官府的人?捕快大人,求求你救救小女子吧,他们要把我卖给当地的地头蛇刘一刀,您一定要救小女子啊。”
凌方一边答应孙佩茹,一边在脑中飞快思索:“地头蛇刘一刀?真是“天高皇帝远”,如今昔聊和文苍一战,趁着皇上不管事,只顾边境战事,到京城的民间强抢民女来了?只可惜碰上我凌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方安慰孙佩茹:“孙小姐,你莫怕,在下先回去与老爷商量一下,明日定来救小姐出去。”孙佩茹摇摇头,哭的梨花带雨,“他们之前上门提亲,家父知道他是什么人不同意,故而就买通凝香楼的老鸨把我抓来,明日……明日那老鸨子就要小女子去接客,客人正是刘一刀,求求你今晚就救小女子离开吧。”
明日?那必须尽快回去与陈尔雅他们商量救人的办法。凌方用尽量温和的语气稳住情绪有点失控的孙佩茹:“孙小姐,你先别哭,我一个人楼子里的打手这么多,也带着你出不去啊,你放心,明日那刘一刀几时来?”
孙佩茹哽咽着告诉凌方:“明晚戌时一刻。”凌方点点头,表示明了,“好,我保证不会让孙小姐失身的,保证把小姐平平安安送回孙府。”
凌方也不管孙佩茹再说什么,起身从来时的窗户跳了出去。他出来后,穿过热闹的街市,回到客栈。
陈尔雅和王真见凌方回来了,陈尔雅焦急的问道:“如何?”凌方拍拍胸脯,“有凌方出马,公子还不放心?孙小姐的确被他们关在堆放杂物的屋子中,原来是这附近的恶霸刘一刀搞的鬼,他看孙小姐貌美,上门提亲,孙老爷不愿把女儿嫁给这个混蛋,刘一刀恼羞成怒,买通凝香楼,让凝香楼的打手把孙小姐拐走,他明日会扮作客人前往凝香楼接走孙小姐,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喽。”
陈尔雅听完凌方的叙述,自是气愤不已:“天子脚下,也敢做这等卑鄙无耻之事,绝不能让孙小姐给这恶霸玷污,凌方,既然你已经进去过了,那楼子的构造你应该可以大体说出来吧?”
那一晚很热闹,也很安宁,他们三个人住在京城的客栈中,听着窗外来往穿梭的行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看着繁华灯火下的翎安城。陈尔雅狠喜欢这样的感觉,天上,有皎洁的白月光,地上,有明亮的灯火。
宫里却并不如此,在陈尔雅看来,皇宫不过是个华丽的金丝笼而已,束缚着他渴望飞翔的翅膀,也束缚了无数个像他一样的人。他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始终觉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如果只是局限在一个地方,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凌方向客栈中的老板要来笔墨纸砚,将纸铺开放在陈尔雅面前,王真在旁砚墨。待王真将墨砚好后,陈尔雅拿起毛笔,蘸上墨汁,让凌方描述当时看到楼子的结构。
凌方大体叙述了一番,陈尔雅在纸上很快就画出一个精小的“地图”。他把纸拿给凌方看:“你看一下是不是这样?”
凌方看了一眼,点点头:“差不多,不过,孙小姐是被关在这个地方的。”凌方指着三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陈尔雅思考片刻:“也就是说,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来。那我们在明日可以先混进去把孙小姐带出来,然后,另外一个人进去扮成那个打手头子,骗过老鸨子,我扮成孙小姐提前潜入房间等着那个刘一刀到来,凌方把孙小姐带到安全的地方后就去带衙门的捕快过来接应我。”
凌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这样的话,必须得把那个打手头子干掉,暗杀什么的我最拿手了,看我的。至于三哥,你就到时候负责护送孙小姐去衙门,顺便搬救兵来。”
王真点点:“没问题!”
第二天晚上,三人早早用过晚膳,陈尔雅看到落日的霞光已然褪尽,夜幕即将降临,陈尔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王真和凌方出发。
本来直接让捕快过来救出孙佩茹就可以了,但是陈尔雅的计划是想把刘一刀抓住。如果不彻底铲除这个恶霸,他还会去找孙家的麻烦,但是,直接叫捕快来的话,人多目标大,刘一刀发现异常后,或许就不会上钩了。
来到凝香楼后面,此时天尚未黑透,这里还没有开始迎客,所以四周静悄悄的。凌方轻车熟路的跃上三楼,陈尔雅在下面等着,他示意王真也跟着上去。
王真看着高耸入云的青楼,瞬间犯了难:“我……我不会轻功啊。”
凌方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王真,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根绳子绑在栏杆上,另一头丢给王真:“三哥,动作快点,我担心那群打手待会过来就要带走孙小姐了。”
王真抓住绳子,以最快的速度攀爬了上去。陈尔雅低声对上面的人说:“万事小心。”
凌方把绳子收起来,径直向前走:“三哥,你跟着小弟就行了。”
王真刚想说谁要跟你?可是发现这楼子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马上放弃了说这句话。
凌方带着王真来到关着孙佩茹的那个堆放杂物的屋子,他告诉王真:“孙小姐就被关在这里。”
王真还没问怎么进去,凌方就把窗户拆下来跳了进去。王真看到如此行为,不禁说道:“这个小子,真会玩。”
言罢,王真也跟着跳了进去。凌方点起火来,飞快跑到孙佩茹蹲着的角落;“孙小姐,快跟我来。”
孙佩茹抬起头,一缕青丝自她鬓角滑落,显得人有些落魄,好像是逃荒的姑娘一样。孙佩茹赶紧起身,凌方却看到她的腿脚被绳子绑着。少年拿出一把飞刀,替孙佩茹把绳子隔断,王真扶着她跳出了窗户。
凌方再次把窗户装好,他把绳子拿出来,绑在栏杆上:“三哥,你带孙小姐下去,我在这望风。”
王真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更何况是如此近距离,他有些犹豫了。凌方看了不禁有些气愤:“都什么时候了?人家孙小姐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在意这个干甚?”
王真只好用手揽住孙佩茹的腰,说了句:“孙小姐,得罪了。”孙佩茹微微一笑,“哪里的话?小女子还要感谢壮士的救命之恩呢。”
王真听罢,不禁羞红了脸。他怕凌方看到,赶紧带着孙佩茹下去了。下面,陈尔雅等着二人下来后,看了一眼落地的孙小姐,并未说话。
王真活动了一下抓绳子抓麻的手掌:“王真,你赶紧带着孙小姐去衙门。”王真看了一眼孙佩茹,“公子,那大理寺的人怎么办?”
陈尔雅回答:“他们会跟着一起来的,你快去衙门。”谁知,孙佩茹耳朵灵,瞬间听到了陈尔雅说的大理寺,她忙询问道,“大理寺?莫非二位是皇室之人?”
陈尔雅并不打算告诉孙佩茹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我们只不过是衙门里的捕快,大理寺是皇上派来介入调查的,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我们并非皇室之人。”
孙佩茹看陈尔雅生的不凡,她觉得他一定是皇室之人,至于是什么身份,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怎么能猜得到?既然他不愿意说,孙佩茹也并不打算多问,她跟着王真消失在夜色与灯火之中。
陈尔雅顺着绳子,跳了上去。刚上去就见凌方穿着一身打手的衣服过来了。凌方把绳子收起来,陈尔雅惊讶于凌方的速度:“这么快就得手了?”
凌方得意的说:“那当然,公子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就在刚刚,陈尔雅叮嘱王真的时候,凌方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他知道是那些打手过来带孙佩茹了,凌方再次拆下窗户走了进去,用孔雀翎杀死走在前面的打手头子。
凌方以为后面还有人跟进来,打算一起收拾掉,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于是凌方把头子的尸体藏在角落,换上他的衣服,随后出来就看到陈尔雅上来了。
凌方带陈尔雅从关孙佩茹的那个屋子里直接进入凝香楼,陈尔雅示意凌方分头行动。他扮作客人混迹在一楼寻找一个合适的房间等待刘一刀的到来,凌方去找老鸨子报告房间的位置,随后让她带刘一刀过来。
凌方转了半天没有找到老鸨子的房间,于是只好去问这里的姑娘,姑娘告诉他老鸨子房间的位置,凌方就去了。在此之前,凌方怕露出破绽,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他故意把脸涂黑,又粘了假胡子。
凌方找到了老鸨子的房间,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有个女人问道:“何人?”
凌方故意把声音放低说:“是我,那个孙家抓来的婆娘已经带到二楼的荷香间,就等着刘大爷过来了。”
凌方本以为那个女人会让他进去,却没想到只是一句:“我知道了,待会刘大爷来了你引他去便可,其他的就不用我操心了,你去忙吧。”
凌方回了一句“是”,便离开了。他从楼上下来,在地上啐了一口:“呸,以为是谁呢,还不让小爷进去。”
凌方上了二楼,打开陈尔雅选好的包间,见陈尔雅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公子,办好了,待会就等着那姓刘的上钩了。”
陈尔雅抿了一口清茶:“好,干得不错!”
戌时一刻,刘一刀果然如期而至。刘一刀长得魁梧高大,一身金色绸缎衣袍,腰系绣花玉带,侧脸上有一颗黑痣,显得人既丑陋又讨厌,后面跟着两个狗腿子。
凌方见人来了,堆上笑脸:“刘大爷,您来了?”刘一刀只是不屑的瞥了凌方一眼,“王妈妈呢?”
凌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刘一刀说的是谁:“王妈妈她今日身体有恙,因此派小的来迎接刘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