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呼啸的尖叫声,落下,炸响。
轰隆隆的震动感,无论在哪里都能感受到,只要出去一冒头,就可能被波及炸死。
轰炸声还在响,头顶上不断抖落下泥土灰尘。
沉默间,徐青开口道:“美国人这两天加大了空中巡逻,原先只有白天有飞机,昨晚上也出动了不少架次。”
宋卫国问:“他们急眼了?”
徐青点头,不置可否。
雷公老神在在:“来就来呗,大不了就是打,他们逃不掉的反正……”
飞机就在大家默默的谈论中,慢慢停下了投弹,然后呼啸声起转飞而去,周围的轰炸声渐渐停歇,战士们也纷纷微微放松下来。
“该死的狗日飞机,害我没抓住。”
余从戎心疼的抓起掉地上冰凉凉的硬年糕块,往敷伤口吊带处蹭了蹭灰,马上就往嘴里塞。
啊嚏!
他刚含嘴里咬了一口,冰得他直直打了个喷嚏,脸上鼻涕眼泪一股劲往外冒。
雷公看着他:“你刚不说捂一会儿?都受伤了,别又瞎冻坏了。”
寒风在耳边呼啸着,因为是伤员,余从戎多分了一条薄单被,他和平河几个人裹在一起,可依旧能感受到每一处漏风地方传来的刺骨冰冷。
他点点头。但是嘴里依旧不肯放下那块年糕,边咧牙嘬,边看向旁边的徐青:
“万里,你为啥不冷?”
徐青空空的望着天外,那里看不到飞机出动,能听到声音,他只是出神。
徐青鼻间喷出两条白雾:“我的心是冷的……”
他看着天上。哪怕是大白天,战壕外西侧的天际仍然挂着一轮晨间澹澹的月亮,那月亮很圆、很亮。
飞机的炸弹还在月白处落下,按照美军往常的作战习惯,他们这时候应该就在攻山了。果然,他马上看到远处正在跑来的通讯兵战士,口里吹响了紧急哨。
他拎枪起身:“各位,吃好了没?”
刚刚热闹的场面瞬时一静。
在千里不在的日子里,他就是七连的作战指挥。
他没再说话。战士们却瞬间懂了,各自默默放下了手里正啃着的梆硬的馒头片、年糕块,拿起枪支弹药站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大家驾轻就熟,在生与死间已然形成了本能。
徐青看了一眼躺在战壕最里边的伍千里,他身上覆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半张沉静的脸。
轰炸声这么大,依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