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千里身子直起来:
“第七穿插连,全体都有——”
车站四处,七连的战士们对连长,对命令的敏感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四面八方。或站着,或搬着的,或如余从戎在打闹,或如雷公蹲坐下来休息的,不消多说,一个个全都下意识身体紧绷站直。
“敬礼!”
他声音如剑,如刺刀,响彻在轰轰作响的车站内。
啪!
一排排甩臂抬手。
徐青不是最慢的那个,但却是最细心的。
他能看到。他们中有的上一刻还在使劲跳脚哈气,有的接棉服接的正手忙脚乱,有的还爬在物资集装箱上清点弹药,有的在一边费劲最牙齿撕咬胸口的“解放军”标志一边叹气……而听到号令,无不全都默默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对着这些热心淳淳的人民群众行着自己最挺拔、最标准的军礼。
他们不苟言笑,因为军礼须足够庄重。但眼睛里藏不住的连绵感激。
笔直的右大臂,在车站上空仅透下的几缕阳光余晖里,弯成了旗子的形状。
这一礼,比以往敬的都要长,足足延长了好几秒。
“礼毕——”
啪啪啪!
“好!”
几乎在战士们的手放下的同时,巴掌声,喝彩声,欢呼鼓舞,响彻在这狭仄的小小车站一方月台上。
人群里有人高声喊着:
“哎呀妈啊,连长同志!不用你们感谢,俺们都自愿的!我是烈士家属,我男人打仗死在了外面,一件遗物没留下来,只剩下我和六个月大的孩子。我…我不怪他,他说他一辈子不后悔当兵,不后悔为这个国家做事,因为身后有千千万万的人要保护……我不懂这些,但我明白,是你们这些穿军装的保护了我们,保护了我们大家,咱们不能忘记恩德啊!在我眼里,你们跟他一样都是能撑天的解放军,顶了天的好男儿——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都得活着回来!”
徐青认出来——说话的是那个脱下棉衣砸中了他的女卫生员。
她人在人群里显得小小的,但声音却高亢响亮。冻的通红的脸上有激动,有坚强,有挥之不去的怀念,唯独见不着悲伤。
“可不是!我也能帮忙,我看你们都是些大棒小伙儿,都还没成家吧?等明儿春天回来啊,嫂子我给你们牵线搭桥——介绍媳妇儿!咱们东北大姑娘家的都老好了,大家伙儿,你们说是不是?”
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