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满脸无辜的徐青,似是生气,又似无奈,“你……跟我来!”
三人两前一后向车厢末尾走去。
闲暇之余,徐青跟着两边大通铺躺着的一个个战士一个个对视,这让投过来的各种目光也成了立体。
刚才一番追打,这下才来得及仔细打量周围。
这节闷罐似的破旧火车车厢,连人带装备塞再加上百十来号的战士士兵们,不可谓不挤,上下左右,横竖躺着站着的都是人。
满眼横陈着被褥、枪械、背包绳做的挂衣绳,躺着的,打地铺的,睡着的,战士们不少都刚从家乡被征召回来,带着各色的土特产,空气中弥漫着各色各样的气味。
有橘子清香,有水果,有瓜子,有包子肉馅的各种味道,更有脚丫子臭烘烘的混搭气味。
天气很热,封闭式的车厢里坐了这么多些人,虽然已是深秋十一月,但依然肉眼可见的温度升高,军服就一套容易,真一直穿容易发馊。
于是所过之处,到处是满眼的大光膀子、褡裢、夹袄、背心、衬衣、肚围子,个个眼神投过来放量关注着他。
这些脱下军装后年轻强健的躯体,以及身上随处可见的战痕,一整个一九五○年各地男式内衣大全。
来到车厢末尾。
这里蹲着个须发半白的老头,正慢慢的用旁边的手摇砂旁轮打磨一把德式工兵铲,地上还横着一把刚上好油的三八大盖。
刚刚车厢这么吵,彷佛没有影响到他半分。
伍千里走近:“雷公,这个新兵归炮排了……您帮我好好教他。”
“怎么教啊?”
雷公慢慢直起身子来,无奈道,“就算他是你弟弟,这马上到地方就打仗了,这么几天怎么教啊?”
伍千里哑然,想起徐青刚刚说的话,释然一笑:
“教他……活呗。”
雷公看看千里,又看看徐青,见他是认真的,无声的咂了咂嘴:
“……行吧,那我一定尽力。”
“你过来。”千里转过头看着徐青。
他表情略微有些复杂:“你有你的想法,能说出那些话……也算是长大了。但,还不够!打仗不是水上打架,更不是打你的水上漂,而是你死我活的拼命。我也难帮得了你——你得证明你自个。”
他指着雷公:“这是我们第七穿插连炮排的老排长,雷公!你大哥,包括我,都是他带出来的兵,在七连,你哪怕不听我的话,但不能不听他的话。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