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开口,仍是有些变了调,“当真?”
她默然不语。
这话能信几分,不过聊以慰藉罢了。扪心自问,她不愿做一个体己的妃子,她想抓着他的衣襟,让他垂下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想质问他,为何数日不见身影?难道是真如传言中所说,要弃了她这旧人吗?
难道要任由有心人作梗,将她和满宫的人,生生饿死在这宫中吗?
她渐渐有些崩溃起来,情绪如洪水般一股脑倾泻而出,涌上心头,掐住喉咙,最终汇在眼眸中的,却只余下眼底的一点泪光。
她将任性的自己关起来,自诩清醒的另一个自己对她嗤嗤冷笑:帝王无情,她又不是第一天知晓,缘何又产生这样荒唐的错觉。
觉得他当真会对自己一直好下去。
大约在这场扮演游戏中,唯有她,当了真。
在木香微讶的目光中,她费劲地立起身子,目光坚定。木香忙上来搀着,饶是如此,她还是踉跄了下,险些带着木香一起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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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仪从妆奁中拣了支螺子黛,亲自动手描眉,大约是宫内闭着门窗,光线委实是暗了些,她将眉描得飞扬入鬓,显出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凌厉之气。
打开盛着口脂的白瓷盒,她用指腹反复蘸取,抹在自己的唇上,掩去了苍白的唇色。
木香递来干净帕子,为她净了手。
两个姑娘相互搀扶着,推开殿门往出走。外头正是暖日当喧,将阮玉仪的肌肤照得几近透明,粉光脂艳,妍媚非常。
无人会注意到她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木香的小臂,唯有如此,才能勉强站立。
一推开宫门,就有侍卫上前,语气生硬,“娘娘,陛下吩咐,您不得擅自出宫。”
她定定地看着那侍卫,幽幽开口,“到底是陛下的吩咐,还是——太后的吩咐?”
那侍卫明显僵了下,脸色一变,猛地拔出长剑,横在她的面前,“不论是谁的吩咐,娘娘只需知道,您出不去就是。”
那长剑反着白日里耀目的光。她素来是怕疼的,眼下却没那么怕了,微微上前一步,锋利的长剑直抵上她的脖颈,雪腻的肌肤上很快渗出了血珠。
侍卫一惊,连忙往后收了收剑。
太后命他们看着人,不给吃食,却没要他动手杀人,这自然有太后的考量。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可担待不起。
“走!”她忽地冲木香道。
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