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首衔了下她的耳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际,“因为泠泠于床幔之下——”他压低嗓音,将后边的词句送入她耳中。
她浑身发冷,耳尖却烧得厉害,那般灼人的温度,叫她觉得她的耳朵几乎要融掉。
她知道,他要的不是阮玉仪其人。
而是一只笙歌婉转的雀儿,囚于金玉砌的笼中,却是要折了翼的,失尽血的。
“朕不若亲为泠泠作一丹青,”他托着她的身子,轻易便将她放于几案之上,“亦绘于着画册之上。”
阮玉仪颤着手,扶上他的肩,“臣妾之幸。”她灿然笑着,口中说着违心话。
外衫之下,她的肌肤雪腻如凝脂,似有月华之辉。
见她又去解颈后细带,他莫名心下一沉,摁住她的手。
她并未说什么,敛下眸,作了罢。
他就她方才用过的笔,沾饱了墨,又砚台边沿刮去多余的墨汁,寻了新页落笔。这只持剑的手,竟也长于丹青。
不过寥寥几笔,便大致有了形状。
她稍稍侧眼,目光落在那一点点完善的画上。寒气裹挟上她的身子,她素来畏寒,早失了血色。可冷着,冷着,却也习惯了。
正于她怔松之际,他换了干净的笔,沾了洗笔的清水。那水将笔头泡得松软,裹不住的,还汇聚着往下滴落。
“陛下不画了?”她侧眼看去,却见那画已就。
画上的女子侧坐于几案上,一手支着身子,曲线玲珑,乌发散挽着发髻,比前边大差不差的半身小像,倒是生动上不少。
她忆起金嬷嬷给她看的那小册子。绯红从颈上蔓延至后背,像是要将小娘子整个人吞入。
姜怀央眸色深沉,答道,“白纸黑墨,难免缺些兴味。”
小娘子肌肤莹白,却是再好不过的一张画纸。他将那笔点上她的肌肤,真如作画般游走,忽轻忽重。
她只觉自己似是落入了猛兽的口下,意外柔软的笔腹挟清水抚过她身上每一寸。
酥麻入骨。
但也有惊惧之下的,不寒而栗。
她紧咬着唇,吞下所有呜咽,勾着他的脖颈,尽量放松身子去配合。
他弃了笔,打横将她抱起。她清晰地能感受到他行路的节奏,怕给摔倒地上,更是往他怀中依。
阮玉仪被放在那新添置的琉璃镜前,正对着镜面。那镜澄澈透亮,如一汪清泉,望不见几尺深,清晰得可怕。
她无处可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