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翰文乃是自小熟读诗书,又曾在陈国官场中做过许多实事,才越发觉得心惊肉跳,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任由天策府休养生息下去,只需要三年时间,就能够和陈国应国制衡。
二十年内。
当这一批年少的学子,文武成长起来之后。
陈国,应国,将彻底没有还手之力了。
会被彻底扫入垃圾堆。
甚至于,南翰文自己这段时间和那位秦王陛下,也有谈论天下诸事,秦王谈论坦然,自古至今,将他自己的理念都说出来,并无藏私,南翰文作为陈国的使臣,都隐隐心折。
秦王亲手把其手臂,同游于江南十八州的州城。
道:“读书人说的是求天下大同。”
“只是不知道,是谁人的大同。”
“是帝王将相的大同吗?”
南翰文当日听得这一句话,只觉得心惊肉跳,道:
“王上,不就是帝王将相吗?”
秦王注视着他,道:“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穷苦,家里无房无田,我是农民的儿子,流浪在天下十多年,帝王将相,也是天上注定的吗?”
南翰文饱读诗书,却在这时候的脑壳冒汗,道:
“这,这,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秦王道:“古今未来是如此,就是对的吗?”
“先生不想要开天下一世之先河吗?”
“难道您只愿意作为这天下青史,几千年轮回之中的一个注脚。”
南翰文心惊肉跳。
但是当天晚上就失眠了。
心惊肉跳,却又觉得某种潜藏的东西被挑动起来。
后来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找秦王聊天,要不然他担心自己很有可能老夫聊发少年狂,热血上头,把什么都说出来,或者提醒那个秦王。
叹一声气:“秦王,秦王。”
“此人不只武功,见识,就连秉性,都太可怕了。”
“年轻一辈,不能和他见面,否则的话,真的会直接投了他,这是何等人心凝聚的力量。”
“如妖似魔了啊。”
南翰文看着路边走过的少年学子,他们不像是中州学宫的学子,穿着绸缎的衣服,腰间佩戴着剑,而是穿着朴素的布衣,肩膀上还扛着锄头,讨论着学宫的事情,眼睛明亮。
他们的袖袍上扎着一根红色的缎带。
似乎是秦王的意思。
在两年前,那时还是秦武侯的秦王,建立公立学塾的时候,给每个学子下发了这种血色缎子,然后这家伙在那些才七八岁的孩子们面前,说这是开疆拓土的麒麟军将士的鲜血染红的旌旗一角。
那时的陈国国内的官员世家大夫们都要骂出来。
狗屎!
这秦王的脑子里装着的什么传统?!
不提那是不是战死者的鲜血染红的。
把战死沙场的将士们鲜血染红的旌旗,交给少年人,这是什么战狂军队?!
全员公羊儒学?!牢牢记住耻辱仇恨,绝对不放弃?!
他只是想想,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