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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李观一苏醒(求月票)(1 / 1)

痛,痛!

李观一眼前的视线昏昏沉沉,他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飘飘荡荡,时而像是要飞到云端,有时候又要沉入渊底。

在这种时刻,他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身中剧毒,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得难以自制。

这种痛苦无时无刻不在,从未停歇。

仿佛是从他骨骼的每一丝缝隙中涌出。

剧烈的痛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原本在他体内流动的一股温暖之气,用来抵抗这种撕裂般的剧痛,让身体保持舒适,但此刻,这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似乎终于要耗尽了,一点一点地从他体内消失。

在最痛苦的时刻,李观一只能感受到那无比剧烈的痛苦从骨骼、从身体的每一个缝隙中汹涌而来,让他在恍惚中回到了记忆中自己第一次中毒的情景。

婶婶抱着他,哼唱着摇篮曲,才慢慢压制住那种剧痛。

而在李观一微微挣扎时,手掌传来的温柔触感,就像记忆中的婶婶握着他的手,陪伴他度过那段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光。

李观一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了手中的物体,那细腻温柔的触感伴随着他,让他逐渐平静下来,仿佛从身体各处升起的痛苦也变得可以忍受。

无论何时,无论过去了多久,

每当他的身体各处都涌现出那种撕裂般的痛苦时,那温暖的感觉和安心感总是伴随着他。

李观一熬过了层层痛苦,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和仿佛火焰燃烧的感觉都消散了,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四周空旷,一座巨大的青铜巨鼎庄严地立于天地之间,李观一躺在大地上,仰望着天边的流光。

李观一坐起身,环顾四周,看到了那巨大的青铜鼎。

他沉思着:“九州鼎...”

“这里是九州鼎的内部世界?还是说,是九州鼎投射到我的元神中,创造出的幻象。”

李观一握紧拳头,没有感觉到澎湃的气血激荡,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状态,定了定神,自言自语道:

“我和姜素战斗了一场,借助兵力硬抗。”

“然后我记得我回到了营地。”

“精神一松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我是昏迷过去了。”

“元神的消耗太过剧烈,超出了精神和身体的极限吗?”

李观一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着清晰的认识和预期。

他的注意力又被那宏伟的九鼎吸引过去,他凝视着这占据了整个意识空间的九州鼎,看到九州鼎上已经有九分之二的部分被金色的痕迹覆盖。

其中一处的金色纹路构成了繁华的水系,天空中云霞流转,赤龙长吟;另一处的金色纹路化作了辽阔的西域沙漠,九色神鹿在云端若隐若现。

“九州鼎啊...”

李观一的意识一动,来到了九州鼎的第二重空间。

一道道光柱中,神兵陈列其中。

猛虎啸天战戟、破云震天弓、龙图剑、赤霄剑,各在其位,缓缓旋转,散发出稳定的力量波动。

李观一的视线转向后方,在九州鼎内的空间里,云雾层层散开,之前几次未能登上的台阶重新汇聚,这一次,台阶在云雾中延伸,一直通向更高的地方。

“可以踏上九州鼎的第三重了?”

李观一心中惊讶好奇。

九州鼎能吸收元气,汇聚玉液,也能滋养神兵,展现各种能力,让李观一手持普通的弓箭也能发挥出破云震天弓的威力,也能让他手中的普通长枪拥有猛虎啸天战戟的坚韧和威力。

更重要的是,它能让李观一凭空变换神兵。

以前每次尝试时,都会从台阶上跌落,然后立刻醒来,李观一站在九州鼎第二重天的台阶上,往下看去,隐约看到云霞流转,似乎有所领悟。

“这样看来,如果我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是不是就能醒过来了?”

毕竟不知道睡了多久,侯中玉的长生不死药,加上长生不灭的功体,以及不需进食的八重天根基,李观一自己躺在那里,吐纳元气,恐怕睡上好几年都不会死。

如今天下大乱,李观一很担心未来的事情。

看着这台阶,他有一种冲动想要跳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

李观一抬头,看着第三重天。

“既然来了...”

“就上去看看。”

他踏步向前,踏上了云端的台阶,台阶汇聚,脚下传来坚实的感觉,李观一心中安定,一步步向前,耳边传来风声和刀剑的鸣啸,最终跨过了最后一步。

第三重的九州鼎空间,展现在他眼前。

李观一只见一片幽暗,流光四溢,在第三重天构筑成了整个天下的堪舆图,其中许多地方详细,许多地方则是昏暗,只有大致的轮廓。

这是天下的局势。

李观一的视线扫过那些详细的地方,发现都是关翼城、江州城、江南这样他生活了很久的地方,而像北地的草原突厥、突厥和应国交错的缓冲地带、北域关外。

应国西域的势力,中原的势力。

以及鲁有先所在的陈国西域防线。

这些地方只有大致的轮廓,并不清晰。

一片黑暗,雾气朦胧,没有被点亮。

李观一缓缓踱步,自言自语:“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根据我自己的理解构建的,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铸九鼎的区域。”

李观一抬起手掌,轻轻按在虚空中泛起的涟漪上。

于是流光大盛。

西域、江南,这两个区域的堪舆图瞬间亮起,化作两道光柱,冲向天空,气焰汹涌,人道之气旺盛,这代表的是已经铸造的两个九鼎。

只是此刻,这两座九鼎相隔两地,无法接触。

李观一隐约有所感觉——或者说,是更进一步的感应。

当这两座已经铸好的九鼎之气相连时,李观一自己和九州鼎都会有一次蜕变——所谓同气连枝,虽然不太准确,但也大致可以描述。

“要将九鼎代表的万民之气相连。”

“就需要完成下一步的战略。”

李观一缓缓走在覆盖在整个第三重空间的大地上,站在代表西南疆域的区域——西南,夷人居住的地方,即使是赤帝也未能完全征服。

数百年来,他们一直对中原皇朝时而投降,时而反叛。

直到十几年前,他的父亲太平公才彻底平定了西南,使其成为陈国的一部分,但由于加入中原的时间较短,西南一带的统治者被封为西南王,永镇于此,对陈国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甚至在陈国与应国的大战中,他们也没有派兵参战。

不如说,按照以往的习俗,他们此时没有反叛,已经证明了当年太平公进入西南一带时,他的名望达到了何种程度。

“想要更进一步,无论是整体战略还是我决定的宗师之路,都需要得到西南一带的支持。”

“只是,已难以再大动干戈。”

李观一看着西南一带,心神一动,西南一带的光芒也亮起,九州鼎似乎在推演那一带光华亮起后的变化和反应,西南、江南、西北西域,瞬间连成一片流光。

李观一感受到一股元气的加持。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其幅度超过了江南和西域任何一座九鼎的范畴。

李观一领悟,自言自语道:“到那时候,九鼎之气相连,就可以同时得到西域九鼎和江南九鼎两座九鼎的加持。”

“而在天下大势中,也能真正站稳脚跟。”

“所以,还是不能休息啊。”

“宜将剩勇追穷寇...”

李观一抬头,看到九鼎之气光华汹涌,冲天而起,隐隐约约,在这九州鼎的第三重之上,似乎还有空间存在,李观一道:“九鼎之三,难道上面还有九鼎之四吗?”

九州鼎内部的神韵空间,究竟有几层?

李观一感觉到精气神逐渐凝聚,逐渐朝下坠落,知道自己即将苏醒,眼前的天下堪舆仿佛一场幻梦,大梦初醒,化作碎片散开,只是李观一最后的意识在思考。

九州鼎内,究竟有几层呢...

四层?

还是说。

九州鼎第五重。

【九五之位】吗?

九州鼎鸣啸起来,李观一眼前的画面散开,而在这里坠落时,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眼睛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刚刚苏醒,不习惯那刺眼的光芒。

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

李观一感觉到旁边一股温暖的气息,忽然想到了梦中感受到无边痛苦时,那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气机,心中不禁变得温和。

那些日夜陪伴,从未离开,从未松开自己的。

“是瑶光吗...”

少年轻轻转头。

对上了一双清澈宁静的眸子。

李观一愣住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闪过。

这是哪里?

这还是西域战场,前线军营吗?

那眸子眨了眨,传来温暖柔和的声音:“你醒了?”

眼前的眸子,属于一位美丽的...

美丽的鹿。

九色神鹿化作了幼鹿状态,安静地躺在李观一身边,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散发出一股温暖而强烈的生机,这股生机就像沙漠中的甘泉,笼罩着李观一的身体,让他疲惫至极的身体迅速恢复。

九色神鹿是真正的吉祥之兽。

与某条不愿透露姓名的太古赤龙不同,后者是通过战斗硬生生打出了神兽之名。

九色神鹿不擅长战斗,但在其他方面都有神奇的能力。

李观一忍着身体的剧痛,温和地道谢,微笑着说:

“是您救了我?谢谢...”

九色神鹿说:“不算是我,你那天在战场上昏倒,立刻被送到了这里,体内有一股生机,盘旋不灭,老司命说,是几百年前,巫蛊一脉最后的传人炼制的不死药。”

“这东西,吊住了你一口气。”

“虽说是长生不死药,长生不老未必,但不死,确实有些许门道,你那时全身上下,连骨头都要碎成渣,却硬是被吊住了一口气。”

“硬是不死不活。”

“从你身上的表现看,这一脉追求的,应该是从【不死】开始,然后求一个【长生】,只要一千年、一万年都不死,在常人眼中,那不就是长生了吗?

“这是道门【有为而渐近乎无为】的路子。”

“看起来像是一个名门正派。”

“只看这个核心,就连所谓的玄门正宗,也没有这种手段啊。”

李观一惊讶。

侯中玉,这个他在年少时就诛杀的术士,越是走遍天下,越是了解这个人的分量,知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无数,不是单纯的武力可以决定一切的。

李观一此刻才知道,侯中玉能在没有师门底蕴支持的情况下,以区区三重天术士的境界,成为陈鼎业这枭雄毒蛟的首席术士,占据一座禁宫,到底有多大的价值。

李观一突然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不会是在初出茅庐时,就把这个时代排名前三的大术士大方士给劈了吧?不,以他的造诣,放在整个天下的千秋岁月中,恐怕都能排进前十。

就这么死在火麒麟一口积年老火中。

李观一自嘲地笑道:“那我还得感谢侯中玉。”

“将来若是凌烟阁,恐怕要给侯中玉立一座像了。”

九色神鹿说:“一个术士,你也说了。”

李观一笑道:“死了的老侯才是好的侯中玉。”

“真是个大善人!”

九色神鹿说:“不过,那枚长生不死药,只是个添头,你有长生不灭的功体,吃了这丹药,也就是吊着气,慢慢恢复,还有些原因。”

“你回来那天。”

“有一个银发垂落的道人突然出现,一个人正面冲过了你的大军包围,然后找到了你,将一股气息渡给了你,然后将长生不死药彻底化去,融入你的身体。”

“然后你的生机才彻底稳定下来。”

“他说他只是一个无名道人。”

“他给你留了几句话,你有一位老师叫王通的?”

李观一怔住,回答道:“是。”

“王通夫子怎么了?!”

九色神鹿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脸上露出焦急神色的少年,犹豫了一下,脸上还是带着一种温柔而慈悲的神色,直接开口道:

“当年道人说可以用妙法为王通延续三年的寿命,王通就说要这位道人来找你,说他一个读书人,百无一用,身缠疾病。”

“说这春风三千丈。”

“送他的三年寿命,给你渡劫。”

“你们师徒一场,今生的缘分已尽。”

如果在轮回路上,走得慢一些,听到你天下太平的消息,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他的坟墓就葬在学宫的大树下,将来你北定中原时,不要忘记在那里,给他倒一杯薄酒,那么他无论如何,心愿已足。”

“说”

九色神鹿停住,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知为何,即便是吉祥之名,也觉得眼前这个名动天下的少年,命途多舛,年少时父母双亡,流离失所,年长时四处奔逃。

然后教导他,帮助他坚定信念,选择道路的老师。

在教导了他之后。

一个接一个地离去。

九色神鹿说:

“王通没有能力为生民立命,但为一个弟子化劫,还是可以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感怀。”

“天下路,很苦。”

“走吧,走吧。”

“不要回头。”

李观一怔住。

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那位安静到连去世都没有告诉他们的先生,就在这个时候,向他伸出了援手,而在这个时候。

夫子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他仿佛还能看到那位安静儒生,瘦削的身影,越走越远。

先生独自前行。

李观一轻声道:“那是我的老师。”

九色神鹿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见过他,但听他的话,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李观一点了点头,心情沉重了许多,他勉强打起精神,笑道:“还要感谢前辈,这段时间一直守在我身边。”

九色神鹿愣住:“???”

我,一直守在你身边?”

李观一也愣住了:“不是前辈吗?”

然后他在九色神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善意的笑,九色神鹿耳朵动了动,往前抬了抬头,说:“我只是汇聚元气帮你疗伤,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你如果说,是指那个一直拉着你的孩子。”

“应该转过头去。”

“啊,是不是我这边引导的元气太浓郁了,反而让你忽略了那边。”九色神鹿自我反思起来。

李观一勉强转过头,感到背部一阵刺痛,然后他看到,在床边,一个银发少女安静地趴在那里,轻轻地睡着。

即便在这个时候,她也依然握着李观一的手。

“你昏迷的七天七夜里,她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几乎没有离开,也是因为疲惫,我刚刚才劝她稍微睡一会儿,啊,不过,那位武道传说似乎被气疯了。”

九色神鹿温柔地絮絮叨叨。

李观一安静地看着旁边的银发少女,那少女似乎感觉到了李观一的注视,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抬起,看到李观一,然后愣住了。

银发少女的眸子微敛,嗓音宁静,没有波澜。

就好像没有之前七天七夜的守候,只是说:

“您醒了。”

李观一道:“嗯。”

瑶光的嗓音宁静,道:“我去找破军先生和文鹤先生。”她站起身来,突然踉跄了一下,李观一伸出手,抓住银发少女的手腕,然后向后拉了一下。

银发少女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李观一道:

“你先休息一下吧。”

银发少女看着他,然后抿了抿唇,轻声道:“那么,失礼了。”她双手捂着李观一的手,闭上眼睛,安静地垂下眼眸,然后轻声道:“太好了。”

“天上的星辰,听到了我的祈求,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您醒过来,太好了。”

银发少女安静地看着他。

李观一突然心中一动,他看着瑶光,道:“如果我没有醒过来。”

银发少女注视着他。

然后轻轻露出一丝微笑。

不知为何,这一丝浅淡的微笑,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安宁和美丽。

微微点头,鬓角的银发垂落,银发的少女轻声道:

“我会陪着您。”

一如既往,平淡而不加思索的回答。

李观一抿了抿唇,至此,这样的决意,这样的认真,无论是谁,都不能不为之动容,银发少女安静地趴在李观一旁边,轻轻地睡着了。

李观一的心情随着少女的呼吸变得平静,看着外面,在苏醒之后,第一件事却想到了那遥远的战场上的狼王。

无论如何,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致。

那么,叔父...

你,得偿所愿了吗?

你,做到了你想做的事情了吗?

此刻的天下,因为四处都在征战,烽火连天,消息无法迅速传递,尤其是在北方战场上,陈鼎业率领陈国大军对抗宇文烈,本来不占优势。

但是,那位天下第二的神将出征,即便是宇文烈,也无法对抗,但面对这种情况,宇文烈仍然可以保持战线,即使不得不后撤,也稳重沉静。

陈鼎业连日征战激烈,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只是这一天,突然有应国校尉出使,所谓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陈鼎业也没有一刀把这个家伙杀了,那人带着礼物,亲自前来,无论是进门还是谈笑,礼数都非常周到详细。

恭恭敬敬地叩首跪拜,道:

“我是奉陛下和太师的命令来的,我大应国和陈国,都是赤帝麾下的诸侯,彼此也曾有过兄弟之约的岁月,如今四方征战,百姓不安,军士痛苦

,不如各自停战,休养生息。”

“这是我家陛下和太师给陈国主的礼物。”

他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恭恭敬敬地送上去。

陈鼎业打开盒子。

盒子里。

是狼王陈辅弼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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