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对望了很久,他并不怕我,他应该只是觉得吃惊。
我也不怕他,我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果然名不虚传,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你。」
「没关系,我不在乎名声。」
「你和我说句实话,宗主是不是伤得很重?」
「宗主在闭关修炼,不许任何人打扰。」
「她是在疗伤吧!」
「在修炼。」我说。「我不可能让你进去,我除了是这里的厨子,我还是宗主的护法。」
杨婷芳看着我一笑,转过身说:「我走了。」
「金疮药留下!」
「好像过期了。」
杨婷芳说完,一步步朝着山上走了出去。
我回到了屋子里的时候,我的棉袄已经破破烂烂,露了棉花。
我就像是一个叫花子一样坐在了大厅的椅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一边喝,一边在想刚才我到底是怎么输的。
这杨婷芳,杀我如杀鸡。但是他还是被我逼退了,就是因为最后我那不要命一样的反扑,我在他脸上割了一个小口子。
就是这个举动令他怕了,他担心的是,也许更快一些就能割断他的脖子了。
他很谨慎,他知道,如果再往里闯,也许就会受到我和殷若离的合击,那样,他必败无疑。
我想通了他离去的原因之后,我也就踏实了。
殷若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说:「人走了?」
「杨婷芳,执礼长老,和你很熟吗?」
「我是宗主,他是执礼长老,自然很熟悉。」
我嗯了一声说:「他是来杀你的吧!」
「他想娶我。」殷若离呵呵笑着说,「你想错了,他不是来杀我的,他是来睡我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我耽误了你的好事。」
「你少来这套,这算什么好事?他这是要趁人之危。」
我看着她说:「要不是我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会被他得逞了?」
「我宁可死!」殷若离白了我一眼说,「切,管你屁事!你也没安什么好心。」
「我和你日久生情很奇怪吗?」
「你是做狗没做够吗?」
「在你身边做狗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这话要是白素素听到,肯定气死了。」
「你就找人去告诉她好了。」
殷若离看着我摇摇头说:「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更不会来讨好我,你一定有什么目的。说吧,我尽量帮你。」
「我没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你啊!」
「你在撩我?」
「可以这么说。」
殷若离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这令我有些措手不及。白素素知道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那你问问她是什么感受好了嘛!」
殷若离瞪了我一眼,咬牙骂了句:「人渣!」
骂完了之后,转身回屋了。
天刚亮,我就给她准备了营养早餐,鸡蛋糕和小馒头加小咸菜。
她吃饭的时候,突然说了句:「一起吃吧。」
「我就是你身边一条老狗,你先吃,我吃你剩下的就心满意足。」
殷若离看着我说:「让你吃你就吃,废什么话!」
我坐下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我收拾了碗筷。
她继续疗伤,我就坐在床边上,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又弄了一桌子大餐。
吃
饭的时候,我问她:「恢复多少了?」
「一成!」
「你恢复起来太慢了。」
「我内脏全都被震碎了,你懂什么!」
「你总算是可以说真话了。」
殷若离哼了一声说:「要不是你,这一关我还真过不去。我不敢让李清风留下,知道为什么吗?」
「你信不过他。」
「他太能装了,他装得很卑微。他现在有多卑微,到了关键时候就有多狠!一个正常人,不会那么卑微的,不会甘愿像是一条狗一样活着。」
「狗疯了咬人才狠。」我说。
「你说的是狂犬病!」殷若离看着我笑了一下。
别说,这一笑,还挺好看的。
这是个不冷不热的笑话,但确实缓解了气氛。
吃完之后,她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了一番,看起来干干净净,就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她说:「出去走走。」
「去哪里?」
「去山上,我喜欢去山顶。」
我看着她说:「你不疗伤了吗?」
「欲速则不达,得给内脏一些自愈的机会,自愈会令我更强大。」
我一摆头说:「那走吧。」
我和殷若离一直走到了山顶,在山顶的平台上,那块墓碑还在,那条狗的尸体也还在。
我这时候很想问问她是怎么把我的头装在狗身上的。
但是这一问不就暴露目的了吗?殷若离可不是一个傻子,她更不会被我的花言巧语冲昏头脑,想拿到她的技术,只能以谈恋爱为借口,先得到她的心才行。
我得让她掏心掏肺,我并不喜欢她,但是为了目的,我必须这么做。这种事我做得还少吗?不差这一回了。
我上去一脚就把那条没有头的狗尸踢到了山崖下面。然后回过神,扶着那块墓碑呵呵笑了。
殷若离说:「你还是不喜欢做狗,对吧!」
我嗯了一声说:「没有人喜欢做狗,我来这里,也不是来做狗的。」
「少说什么日久生情的屁话。什么目的你直接说。」
「我看上你了,我想睡你。」
殷若离脸一红说:「无耻,流氓,净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心里话而已,要不我说个文雅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看着天边的云朵说:「朝看日出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