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绞成碎片,慌忙把心中杂念一一清除干净,跪下请安,“奴婢见过侯爷,见过三小姐。”
虞品言并不搭理,垂眸继续看书。
虞襄拧眉道,“好好的二小姐忽然变成了三小姐,还真有些不习惯。”
金嬷嬷将头埋得更低,不知该如何回话。
虞襄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讽刺道,“你们正房的人向来不屑光顾我这小院,上次来可也是八年前了。实在是稀客。”
金嬷嬷心尖微颤,颇有些不安。林氏对府中事务不闻不问,可不代表她也是睁眼瞎。虞襄这些年的变化她看得清楚。许是遭逢大难开了窍,她浑身傻气尽去,不但脑子越来越活络,相貌越来越明艳,就是脾气也越来越乖张。
十岁就把偌大一个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妥妥当当,论起能力气度绝不输于任何一位高门贵女,更别提老夫人和侯爷对她毫无原则的宠溺。
她若是对夫人不敬,对二小姐不亲,夫人小姐往后可别想过好日子。回去后是不是得劝夫人振作起来,将这府务中馈全拽进手里,如此才能与她抗衡?否则这侯府岂不成了一个野种的天下?
金嬷嬷脑子不停转动,面上却分毫不显,毕恭毕敬回话,“因夫人忧思日甚,郁结难消,终日离不得人,奴婢不敢轻忽这才怠慢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虞襄也不管哥哥看没看完,把自己看过那一页直接往后翻,漫不经心的道,“你却是会说话。什么恕不恕罪的,我若是问你罪,母亲非得把侯府哭塌不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夫人近些年越发糊涂,见天的抹泪哀泣,沉溺过往,金嬷嬷自个儿也觉得烦,听了虞襄的话更感羞臊,压低嗓音道,“夫人遣奴婢来跟三小姐要一个对牌,那头钱掌柜正等着呢。”
虞襄这才正眼看她,曼声道,“府里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清单跟借条呢?拿来我看看。”
好在出门时钱掌柜提醒一句,金嬷嬷这才把清单一块儿带来,连忙躬身递上前。
虞襄离开哥哥臂弯,展开清单细看。虞品言搂住她腰肢,唯恐她坐立不稳摔下去。
虞襄看着看着就笑了,说出口的话却不带一丝儿欢喜,“瞧瞧母亲多大方,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头饰、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金丝织锦礼服、烟云蝴蝶裙……我待在她身边十四年,却是连一针一线都没收过她的,只得了一堆镇妖符。我倒要问问,我究竟是不是母亲亲生的?”
她心里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