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约定之日,十月癸未(二十三)。
破晓时分,整个汉军营垒,静悄悄的。
只有偶尔列队而过的哨兵以及远方影影绰绰的火光在摇曳。
但在中军大营,却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来自疏勒、莎车、且末、精绝、小宛、危须等西域十余国的三十余位贵族的使者,纷至沓来。
他们都是趁着夜色,趁着匈奴人警备的空隙,偷偷的潜行而来,被汉军放置在大营四周的斥候与哨兵发现并带回来的。
他们就是官渡之战的许攸,来向张越报信,并通报匈奴虚实的。
只是,人数有些多。
从这也能看出,如今李陵统治下的西域各国与他的统治集团的离心离德已经到了何等地步了?
若是从前,无论是且鞮侯时代,还是狐鹿姑、先贤惮时代。
都断不会出现这样大规模的通风报信与倒戈群体。
更不可能有匈奴统治核心的危须、莎车这样的王国贵族倒戈。
这也是匈奴国际影响力与威慑力,与日俱减的标志!
曾经的匈奴,跺一跺脚,便能止西域小儿夜啼,咳嗦一声就能吓得一国上下寝食难安。
单于令下,各国没有不敢遵循的,更没有敢阳奉阴违的。
但现在,匈奴这个房子,已经满是破洞与缺口。
春江水暖鸭先知,西域各国的贵族们,已经做好了跳船的准备。
只是,汉室却还没有接收与控制西域的能力。
准确的说是,张越认为,还没有那个能力。
缺人!
不止是缺官吏,更缺移民!
尤其是后者,最是关键!
一个地方,没有官吏,可以培养,但没有百姓,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张越只能等。
一方面,等待河西开发深入下一阶段,从内郡吸引来大批移民;另一方面则是寄希望于不断转化西域百姓,使他们成为汉家臣民就像现在他在龟兹、尉黎、楼兰所做的那样。
诗书为剑,礼乐为刀,移风易俗,破山伐庙。
所以,对于这些来报信的各国使者,张越都是以礼相待,并作出种种承诺。
但更进一步的要求与条件就没有了。
表现的他与汉室,好像对西域一点兴趣都没有。
唯一的目标,只有匈奴。
这让各国使者见了都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