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亢说的都是肺腑之言,那日驿站之战,黄亢亲眼目睹了白松的天赋后,对其赞赏有加。
白松年纪轻轻,不出三十,便有如此境界。
以他的天赋,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旂龙国一员镇国之将。
这既是他自身的造化,也是旂龙国的福祉。
所以他不愿和白松交手。
因为白松以五品之姿挑战三品宗师,已是跨越了两段,是没可能取胜的。
白松他自己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然而依旧坚持挑战,那必然是报了破釜沉舟之志。
若是真交上了手,难免会伤了他,这一伤便有可能断送他未来的武学晋升之路。
所以黄亢出言,是真心为了白松前途考虑。
然而听到白松耳中,却是满满的轻蔑,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黄亢!两年前,我既可以以从五品挑战四品强者,而两年后,我便可以五品挑战你这三品宗师。”
“你若是怕当众出丑,那边寻一无人角落。”
“哎……”黄亢难过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好心被曲解了。
对方已开始使出激将,他若不应战,那便是等于当众认怂,承认不如对方。
黄亢半天没表态,搞的一旁的萧秦更紧张了。
他也以为黄亢是怂了,肯定是怂了。
要不然啰嗦什么,白松那小子是很强,可是嚣张的都快没边了,这时候你要有真本事,赶紧揍他啊!
“那便来吧。”黄亢摇了摇头,下一秒腾空而起,转瞬朝着后山方向而去。
白松也没废话,持刀紧追了过去。
就这样,二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
大伙儿等了半天,气氛都烘托到位了。
瓜子花生什么也都准备好了,结果俩人直接挪地儿打了。
他们能飞,别个不行啊。
简直就是神经病!
萧秦也是,看着俩人一前一后飞远,人也傻了。
因为黄亢这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跑远了,马川等人当即转身朝他走来。
你别来啊!
“萧秦,这一路我也算够意思了吧,你要疯要闹,我都由着你。”
“可这样的日子总归是到头了。”
萧秦别过头没说话,他懒得搭理马川。
到底是公家人,从一开始就错付了。
确实,你马川确实没做错什么,但你亏不亏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
“萧秦,你别装作没听到,你给我起来。”
马川一把揪住萧秦脖领,把萧秦给吓了一跳。
“你是有大病啊?”
“萧秦你听着,有人要害你,你必须听我的,否则黄爷也保不住你……”
萧秦愣住了,难以执行的望着刚才借势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的马川。
张了张嘴,刚想问为什么。
马川瞬间又变成了冰冷的嘴脸:“来人!把萧秦给我绑了!”
到底怎么个意思嘛,马川你给哥们儿挤挤眼也行啊。
萧秦挺懵的,但很快就不懵了,因为有人把他提起来了,瞬间胸口万箭穿心,疼的要了命了。
过了半天才稍微好一点,睁开眼一看。
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囚车上。
和最早的囚车不一样,这个囚车很小,蹲在里面都费劲。
应该是考虑到他受了伤,这会儿还没给他卡脖子。
转眼间,围观群众纷纷开始对他指手画脚。
不光对他指手画脚,连累着人梅县丞都埋着头,一脸羞愧难当的样子。
“萧大人?”姚启年隔着铁窗拍了拍:“萧大人受苦了啊。”
“滚一边去。”萧秦转头就骂,一点不含糊:“刚还义正言辞的,这会儿来逗你爹玩呢?”
“长得就跟马包锅似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姚启年有点错乱。
他都五十多了,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老子堂堂一洲知府,舔着脸跟你一个被流放的犯人低头打招呼,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
你敢骂我?
还当这么多人面骂我?
骂的还这么难听,你瞅瞅,好些个人都在憋着笑。
找死!
“哼!萧秦,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还当自己是咱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呢?”
“还当自己是驸马爷,皇亲国戚呢?”
“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还敢口出狂言,你信不信……”
“我信你吗呀!”萧秦翻了个白眼:“你逼逼叨叨个没完,老子跟你很熟么?”
“傻哔!”
“傻……傻什么来着?”姚启年错乱了,他瞪大了眼看着手下:“他刚说什么来着?”
“大人,他说你是傻哔,就是骂您傻呢。”
“混账东西,本府难道听不懂,要你废话!”
“行,萧秦你伶牙俐齿,本府说不过你。”姚启年显然气的不轻,脸都红了。
他知道再让萧秦开口,估计更难听的都能骂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堂堂知府面子实在挂不住。
干脆一甩袖,转头装看不见这人。
反正人已经被抓进了囚车,跑不掉了,怎么个死法,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青云道长留步。”
姚启年追了两步,刚才只顾着跟萧秦志气了,青云道长这会儿都要溜走了。
他可不能走。
厝县的疫情还指望着他呢。
“姚大人,今日实在不便,只好等来日再行施法,还望见谅。”
“青云道长莫要担心,本府来也正是替道长分忧排难来的。”
“朝廷下来旨意,让本府从即刻起,全力配合青云道长,瘟疫一事刻不容缓。”
听姚启年这么一说,青云道长左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