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之前用了我们药的人,只怕这几日便到了时间。”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子跪在下守严肃道。
“嗯。”严善轻轻的应了一声,脑子还在盘算等会要给千一雯带些什么吃的,最近好像进贡了一批不错的丝绸,她应该会喜欢吧。
“这……”那男子犹豫了一番继续道:“如果没有我们的药,只怕那些人会死的很难看,太子妃要是知道了……”在严善越来越危险的眼神示意下。
根据与自己以往的惊讶,他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下去就危险了。
“下去吧,这样的事情,我喜欢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严善冷冷道。
“是。”冷汗顺着后背流了下去,是他多嘴了,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缓缓的退了下去,不敢再停留。
“陈大哥?”二妞提着食盒轻声唤了一声,陈牛坐在原地皱着眉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二妞姑凉,我们还是出去吧,不要打扰陈大哥。”王一远远的看见连忙走过来作势就要将二妞拉走。
“王大哥,你不要拉我嘛,我自会跟你一起走的。”脸上飘着两朵红晕,跟在王一的身后走了出去。
陈牛动了动手指,起身去到房间,里面正躺着几个人,两位长老,另外还有三个人,他没有关于这些人的记忆,但是就这样看着他们这样躺在哪里,他的心就揪的痛。
特别是那两个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他知道一个是司浦长老,司从钰的老爹,一个廖仇长老大师姐千一雯的老爹。
本来一开始治疗都挺好的,面色都已经开始恢复,大家都觉得相信不久他们便会痊愈,当然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异象是在前天出现的,几人的面色迅速变的五黑,手臂青筋暴起,脉搏紊乱眼珠前也有一层黑色薄翼。
这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情况,他知道这种情况他束手无策。
奚泽与他决定先暂停对他记忆的恢复,先全身心的将精力透入到救治这几人身上。
“在我没来之前,你是怎么维持他们的?”陈牛突然开口道,房间里面只有奚泽与他两人。
奚泽睫毛微不可见的快速颤动了几下,随后淡淡道:“自那次治疗之后,我武功不仅大涨,血也有治疗的奇效,是以每日每人以半碗的血用以续命。”
难怪,难怪奚泽的医术并不好,但是却可以将人一直续到现在,原来如此。
“但是,现在我的血也不管用了。”奚泽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陈牛伸手,拿过插在司浦长老身上的银针,只见银针上面已经黑了一大半,陈牛又抽起扎在心脏附近的银针,上面黑的发紫。
已经进了心脏,便是大罗神仙来也无济于事了。
现在几人全靠奚泽的血以及陈牛的银针吊着命,只要银针一拔,这些人便会全部死于非命。
其他三人还好,也许是还年轻是以情况要比两位长老好上许多,但是照目前这个情况看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如雕塑般在原地坐了许久,奚泽突然道:“我去找解药。”
“这个无药可救。”陈牛声音透着悲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药的解药便是一直喝这种药,这种药里掺着毒药,越是吃它便越是离不开它。”陈牛痛苦道。
明明他的记忆都还没有恢复,但是心却疼的实在。
“司从钰,谢谢你,如果你不在,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交代现在的情况。”奚泽没要叫陈牛还是唤他为司从钰。
“拔了吧,他们现在也只能是痛苦。”陈牛沉默了一会儿道,这药霸道就霸道在,这药会让人身上如万蚁穿心,心口绞痛,全是各处姐妹没有一处是不痛苦的。
这人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却有清醒的意识,清晰的感受着身体带来的每一份痛苦。
“好。”良久,奚泽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陈牛走到司浦长老旁边,将他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拔掉,越拔到最后手越颤抖,当太阳穴的最后一根银针被拔掉后。
司浦长老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本能的陈牛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干瘪的身子。
只一会儿,整个人便趋于平静,陈牛轻轻松开手上的人,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从……从钰?”一道低哑的不行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道已经皱的不成的脸,此时正皱成了一团,睁开眼眼睛上面却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他努力的眨了几下眼睛。
“从……从钰,天……怎……这么……黑?”司浦长老问道。
“忘记点灯了。”陈牛哽咽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情深处。
费力的想要抬起手,陈牛察觉到连忙将他的手拿了起来,司浦长老费力的抬起手在陈牛的脸上摸索着。
“我儿……瘦了……这疤。”本来就颤颤巍巍的手在摸到那道疤的时候更是颤抖的不行,眼里流出一滴血泪。
“我没事,没事。”陈牛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从……钰,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你大……师姐,我……好……好像……看见你……娘了。”一句简单的话,司浦长老说得断断续续,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手一直搭在他的脸上,话音落下,手便也无力的落了下来。
陈牛将人死死的抱在自己的怀里,那是怎样一股哀痛,只觉得这世界之大,好像他再也没有了避风港,从此春夏秋冬他都没有了归属。
将人轻轻的放在床上,陈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已经瘦的没有人形的老人。
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眉眼,目光缱绻的扫过他的没一处。
奚泽走过来将冰凉的手轻轻的搭在了陈牛的肩膀。
“奚泽,虽然我还是没有想起什么,这个老人我也没有任何回忆,但是莫名的我的心很痛,我就是觉得他应该是我最亲的人。”陈牛低着头哑着嗓子道。
奚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只是一直定定的站着陈牛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