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筒坐上舢板赶至镇内。
舢板飘晃,东南角的店铺外围满乡民。
乡民手上拿着镰刀,钉耙,淌水冲上二楼打砸抢。
二楼门户大开,间或有家具从窗内甩出,更有两个人抓着小袋米被挤丢出来,沿着屋檐滚下,淹没在水中晕染出一滩鲜血,腾浮起大片米粒。
梁渠暴喝。
“够了!”
铺天盖地的威压翻滚席卷小楼,挥舞着木棒的百姓只觉得胸口发闷,脸色煞白,好似心脏被人牢牢握住,泵不出鲜血,疼得厉害。
难以遏制的民乱霎时终止,许多人望向梁渠的目光中充满惊恐。
人群里试图维持秩序的陈杰昌和李立波见梁渠到来,慌慌张张地挤出店铺。
梁渠指向小楼:“什么情况?”
“抢粮呢!”陈杰昌喘两口粗气,捂着发紫的额头,“冲进来见人就打,我和立波都挨了两棍子。”
李立波推开众人,从水里捞起一块漂浮匾额,上面明晃晃写着“米行”二字。
梁渠了然。
水灾最严重的的问题自然是粮食短缺。
陈杰昌等人刚来,不太了解,梁渠一路上已经遇到过很多回打砸抢。
多是因为米行涨价厉害,引起民愤,亦或者是有人光脚不怕穿鞋,煽动其他人一起铤而走险,闹事抢粮。
梁渠大声喝问:“米行掌柜何在?”
“这里!”
卢新庆从二楼跳出,手里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小老头,后边寇壮也紧随其后,同样带着一个昏迷的中年人,落地时溅起大片水花。
小老儿使劲撑开肿胀发紫的眼皮,见到梁渠官服,嚎啕大哭:“大人可要为民做主啊!这群刁民!刁民!”
“刁不刁民不是你说了算,你是米行掌柜?”
小老儿连连点头。
“那我问你,此米行米粮作价几何?”
“每斤十文!”小老儿大喊,“我家老爷心善,给的都是良心价!”
此言一出,哪怕是被梁渠威势吓住,百姓中亦有人站出来大骂:“放屁!每斤米二十文!翻了二倍不止!你好意思说是十文一斤?”
小老头也不甘示弱:“不是十文?那边那个脸上长麻子的!我问你,是不是卖给你们十文?丧良心的跟着一块抢是吧?”
梁渠抬头,人群里满脸麻子的青壮低下头颅,不敢反驳。
竟然也是真!
李立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