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愿意来平城,这就没办法了——这也是王雀儿请邵勋拟定名单的原因之一,他的威望、面子还不够大,很多人会拒绝他的征辟,到时候连幕府架子都搭不起来,那就太难看了。
一行人出了城后,冷风一吹,都有些寒意。
天空还挂着寥落的晨星,地上满是严霜,一副萧瑟景象。
清冷的夜空之下,唯有车马声、脚步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谈话声。
数百军士护卫于外侧。
他们是王雀儿自徐州招募来的,一共五百人,充作幕主直辖的亲军。
抵达岔路口时,参军和苞停了下来,对王雀儿深施一礼,道:“王公,某这便去了。”
不远处的一个小庄园内,灯火通明。
代国辅相王丰昨日觐见梁王,就宿在相熟的豪族庄园内,这会还未起床,但护兵、仆婢们已经忙了起来。
王雀儿还了一礼,抬眼看向那座庄园。
不知不觉,他也被人称作“王公”了。现在还能喊他“雀儿”的人,越来越少了。
和苞又与其他几位同僚一一告别,然后上了马车,往庄园驶去。
王雀儿继续步行,随口对何伦说道:“何长史操心府事,固然没错,可也不能忘了农事啊。”
何伦一听,立刻说道:“都护放心,定忘不了这事。阴馆那边上个月就有百余顷地种下芜菁了,莫含壁也种了十余顷。”
王雀儿的脚步稍稍一顿,又继续往前。
何伦居于他下,他本来是有些许担心的,毕竟何伦的资历太老了,又是东海士族出身,没想到他位置摆得这么正,倒省去了很多麻烦事。
站在何伦的角度来说,他早在跟随司马越的时候就捞够钱了,甚至吃撑了。家族在东海置办了很多地,这些年又买了两个襄城土豪的庄子,度田也度不到他头上,可谓富足矣。
他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紧跟梁王,为他办好各种事情。如此,看在旧日情谊以及乡党的份上,何家必然荣宠不衰。
到平城做事?无所谓!
还能玩几个胡女,尝尝鲜,多好。
这就是老何的心态,有这态度,断差不了的。
“指导农事的人哪来的?”王雀儿问道。
“王公可知裴十六?”何伦悄悄看了他一眼,问道。
“岂能不知!”王雀儿笑道:“当年他打理庄园,看我们一帮人肚子饿得咕咕叫,经常拿些干酪给我们吃。夏日去洛阳卖鲜果,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