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邬县时,与乡人关系处得不错。
战事最激烈那会,四里八乡的人甚至共推他为主,让他带着大伙去河北乞活,最后婉拒了。
如今阳曲郭氏族人遭难,他又带着部曲庄客,押了几十车东西送过来,可谓仁义。
“郭季子,你当年与石勒交好,在他衣食无着时,多次给他饭吃,此事梁王知道吗?”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
郭敬脸色一白,气势一下子萎了下去。
郭时闻言,朝人群中瞪了一眼。
喊话那人见得他凶恶的模样,顿时胆怯,悄然向后退去。
郭敬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罢了,随他去吧。这世道,唉。”
叹完,吩咐部曲把粮食、日用品卸下来,分给郭氏族人。
郭时帮着一起干。
宅子也分好了,却不知原来是哪家的。郭时一家家都去到了,将瓦罐、碗筷、农具等物事放下。
到了下午,他又和叔父郭敬一起去了北边原盂县旧地,这里还有几家郭氏族人。
他们与另外数百家百姓混居。这些都是本地人,刚从山中躲避战乱回来。
除了这些人之外,郭时还看到了不少被绑着手的胡人。
奇怪的是,押送、看守他们的也是胡人。
有个少年哭哭啼啼,一边哭,一边用匈奴语大骂。
郭时会说羯语,匈奴语只会一点,却没听懂。
蓦地,一胡兵满脸怒容地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少年,将他狠狠撞在马车车轮上,然后抽出刀,横着放在少年头顶,比划了一下车轮。
片刻之后,他气急败坏地抽了少年一个耳光,走开了。
少年被这么一弄,好像被吓住了。他只要再长高一点点,就和车轮一般高了,届时那人杀了他,也不算违背古老的传统。
汗流浃背了吧?
少年捂着脸,蹲在地上哀声哭泣着。
“方才我找人打听了,是岢岚、太原、西河三郡造反的部落。”郭敬走了过来,瞟了一眼那个匈奴少年,说道:“梁王率银枪、义从等军坐镇后方,列了十余部落之名,言罪在不赦,许其余部落进兵,瓜分其人丁、牛羊、牧场。不知已被剿灭几个了,听闻不少。诸部得了好处,又联名孝敬了一部分人丁、牛羊给梁王,便被押送到了太原为奴。接下来怎么处置他们,那就不知道了,多半为官家耕田放牧吧。”
郭时心中一惊。
他一月之前往平阳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