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军旗猎猎,兵戈肃杀。
十余名武夫被五花大绑,踉踉跄跄走向刑场。
“都督饶命啊,再不敢了。”
“陆机,你屡战屡败,却拿自己人撒气,就这点本事么?”
“你也不得好死,我等着,哈哈。”
“大王让这种人来当都督,大业毁于一旦啊。”
“抢点东西怎么了?我们只要钱财,张方不但掠夺金帛,连妇人也抢。”
“大丈夫死则死矣,哪来那么多废话?”
刑场上传来一片嘈杂之声,都督陆机跪坐于案几之后,面无表情。
未战先掠,戕害百姓,惩治这些害群之马,我有错么?
冠军将军牵秀、中护军石超、北中郎将王粹、白沙督孙惠以及次一级的将领王阐、郝昌、公师藩等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
参军王彰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什么都没说。
“该行刑了。”陆机冷哼一声,正待下令,却听远处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
陆机猛然抬头,有些惊讶。
他经验不足,无法从马蹄声判断出大概人数,但二十余万大军,绵延数十里,分布各处,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突进到自己的帅帐附近?
可若不是敌人,为何没得到通报?在中军大帐附近纵马驱驰,谁给的胆子?还有没有法度?
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冲到了数十步外。
陆机长身而立,脸色难看。
是自己人,但这事更让他心塞。
百余骑直冲到十步外才停了下来,领头一将冷笑连连,直接下令道:“给儿郎们松绑。”
“诺。”骑士纷纷下马,推开准备行刑的刽子手,一一解开囚犯身上的绳索,将其释放——这些囚犯,都是他们营里的袍泽,故来相救。
帅帐附近满是军将、士兵,却傻愣愣地看着,一动不动。
“孟超!”陆机大怒,道:“未奉军令,劫夺法场,谁给你的胆子?来人!”
“哎,都督息怒。”
“都督万勿动怒,孟将军也是一时冲动啊。”
“大敌当前,当精诚团结。”
军将、幕僚们纷纷上前劝阻,还有人暗中给高踞马上的孟超打眼色,让他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
不料孟超一点面子都不给,嗤笑两声,见犯事的囚兵都被救走后,持戟遥指陆机,问道:“这都是敢打敢拼的好儿郎,你却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