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娅洁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这时她才突然发现,她没有去处,司天幕那里是她唯一的家。
安娅洁苦笑:“以后吵架得让司天幕出来,他可以回他妈那里,我又没有妈家可以回。”
这时安娅洁的肚子响了,她四周看了看,想着去吃点什么好呢?
就在这时,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响了起来:“安娅洁?”
安娅洁回头,只见一个瘦高个儿站在她身后,那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一条黑色休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的靴子。
头发剪得很有型,两边剃得短短的,中间的头发油亮亮的往后梳,眉毛是有型的剑眉,一看就是专门修剪过的。
当安娅洁看清到对方的脸后,惊得瞪大了眼睛。
“安娅洁,是你吧?”来人的声音中性十足。
“你是……张胜南?”安娅洁有点不确定。
“哈哈,果然是你。”张胜南一脸兴奋。
“大老远的我看着就像你,又有点不太敢认,怕认错人。’
安娅洁扯了扯嘴角:“你出来了,我不是记得你还有几年吗?”
张胜南笑着走到安娅洁面前:“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出来了,我就得在监狱里关到死?”
安娅洁嘴角有点抽,
“你六年,我十年,你都出来四年了,我还不应该出来呀。”
安娅洁这才恍然:“是呀,我居然都出来四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呀。”安娅洁不得不感叹时光飞逝。
绿萝从司氏集团出来后,就心情低落的往回走,顺便给她的母亲买点东西回去,她刚穿过马路就看见了安娅洁和一个男人在面前说话,她以为那人司天幕。
绿萝刚才被安娅洁的举动吓到了,她现在也不想和他们碰面,绿萝刚准备转身走另一条路,她就看见安娅洁对面的男人伸手搂住安娅洁的肩膀,笑呵呵的在说着什么。
当绿萝看到对面的男人居然不是司天幕时,她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他不是司总的未婚妻吗,居然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的。”
绿萝的第一反应就是给司天幕打电话,可掏出手机她才发现,她没有司天幕的电话号码。
绿萝马上点开手机,将对面的画面怕了下来。
张胜南豪爽的伸手搂住安娅洁的肩膀:“走,咱俩去喝一杯,好好叙叙旧。”
安娅洁看了眼张胜南搭过来的手,微微皱了皱眉:“我和你有什么好叙的。”
张胜南依然笑呵呵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还在为杨芸的死怨恨我呢,可后来你不也打我了吗?”
“把我大门牙都打掉了好几颗,你看看,我现在嘴里这几颗全是假牙。”
张胜南说着就张开嘴巴凑到安娅洁面前,安娅洁嫌弃的把头扭朝一边。
躲在远处的绿萝看对面的男人要去亲吻安娅洁,她恨得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
“那边扒着司总不放,这边又和其他男人玩暧昧,我一定要让司总看清你丑陋的面目。”
安娅洁看着张胜南的那几颗大白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活该,要不是当时室长拉着我,我一定把你满口的牙都打掉。”
“啧啧啧。”张胜南满不在乎的砸吧着嘴。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个暴脾气,当时我是真喜欢杨芸,所以才睡她的。”
“狗屁。”安娅洁温怒的爆了一句粗口。
“呵呵。”张胜南好脾气的笑了笑。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餐厅:“我们进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聊,怎么说我们也在一起吃了六年的牢饭,多多少少也有点共同语言。”
“不瞒你说,我出来也有几个月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家里人对我也很冷淡,我再怎么没心没肺这会儿也快抑郁了。”
张胜南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我现在就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
安娅洁能理解张胜南此时的心情,她刚从监狱出来那会儿还不如张胜南呢,那时的她连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找人说话了。
安娅洁叹了一口气:“那好吧,刚好我也饿了,我们边吃边聊。”
“好啊,好啊。”
张胜南立马眉开眼笑,她豪爽的搂住安娅洁的肩膀:“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今晚咱俩不醉不归。”
绿萝看安娅洁被一个男人搂着走了,她本来想跟着进去,可想到还在医院的母亲,她只能不甘的放弃了。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张胜南点了满满一桌的菜,还有两瓶白酒。
“就我们两个人哪吃得完那么多呀,太浪费了。”
张胜南确满不在乎:“没事儿,请你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她说着就拧开了一瓶白酒,给安娅洁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我跟你说,我刚从监狱出来那几天,就跑到各个大饭店去吃饭,只要是他们店里有的菜我都点。”
“我一个人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张胜南边说边比划着桌子的大小。
“我嫌拿筷子吃饭太慢了,就直接伸手去抓,然后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好几次我差点把自己给噎死。”
“呵呵。”张胜南边说边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急忙伸手擦掉,但还是一脸笑呵呵的。
“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些人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疯子,要不是我出手大方,饭店经理一定会把我轰出去的。”
安娅洁平静的看着张胜南,她能想象当时的场面,也能想到那些人惊讶的表情。
因为她刚出来的时候,任何人看到她吃饭,都会用惊讶和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
张胜南用手背擦掉眼泪,眼泪还是不听使唤的流出来,她擦不完,只能又哭又笑。
“我特么就是个疯子,十年的牢狱生活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了疯子,我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可在别人眼里我却成了异类。”
张胜南无神的看着虚空,眼里全是茫然,她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最近她时常在想,她要不要像当年的杨芸一样,用一根坚硬的牙签结束自己的生命。
让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慢慢流出来,一直到流到干,那样的感觉一定很爽。
安娅洁本来不打算喝酒的,但她看着眼前的张胜南,似乎看到了当年刚从监狱里出来的自己。
那时的她很幸运,有宋词和阿雅陪着她,帮她渡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现在她想帮张胜南一把。
不为别的,只为她们都是在监狱里挣扎过的人,不管她们之前做了什么错事,她们都已经受到了惩罚。
安娅洁举起酒杯看着张胜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不能为了过去而活,能活着已是不易。”
“让我们好好珍惜当下,来,干了。”
张胜南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安娅洁也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那呛喉的辛辣味让她皱紧了眉头。
“张胜南,我跟你说说我刚从监狱里出来时的经历吧,我们都有过相同的过往,我非常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处境。”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你只有熬过这一段过程,你才能获得新生。”
张胜南静静的听着,安娅洁不急不缓的说着,两人一直聊到餐厅打烊才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出了餐厅,张胜南说喝得还不过瘾,她们去K歌,安娅洁也不想那么快和司天幕合好,于是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就近的一家KTV。
两人在一个超大的包间里又唱又跳,安娅洁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嗡嗡翁的响个不停,一直响到没电了也没人接。
司天幕气得咬牙:“这个该死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他一把将电话甩到沙发上,烦躁的扯掉领带:“我是不是太宠你了,把你脾气惯的那么大,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天幕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等安娅洁回来,他以为安娅洁丢下他就先回来了,谁知道他开着车追回来,安娅洁居然没在家。
宋词和阿雅也说安娅洁没有去她们那里,杨大壮听见了还笑话他把媳妇弄丢了。
司天幕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等到睡着了安娅洁也没回来。
这一夜特别的安静,可似乎又没那么安静。
当东方慢慢露出了金光,一道亮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刺痛了司天幕的双眼,他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客厅坐了一整晚,而且……
安娅洁居然没回来!
“安娅洁,你居然彻夜未归,好,很好。”司天幕眼里闪着不可抑制的怒火。
相恋的两人,可以吵架、可以生气、可以不理对方,但不能不接电话,更不能彻夜不归,安娅洁的行为明显已经触犯了司天幕的底线。
司天幕起身拿起手机就拨通了司浩的电话。
“司浩,马上去查一辆车牌号为**494的出租车,那辆车昨晚七点零四分载过安娅洁,查查看司机把安娅洁载到哪儿去了,动作快点。”
“是,总裁。”
司天幕挂了电话,大步上楼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