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在数月之前,雷远对这些青史留名的人物怀抱着敬畏之情。
前世的生活给雷远产生的影响之一,是他常常下意识地告诉自己,我只是个普通人。而眼前这些,都是将会、或已经叱咤风云,在千载之后都能被人记诵的超群人物。
但这影响正在消褪中,随着他越来越融入这个年代,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古人,他的眼界越来越开阔,对自己的信心也越来越强。
有很多威名赫赫的人物甚至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刀下亡魂,既如此,所谓古人又如何?在有雷远存在的历史中,雷远本人又焉知不能名传史册,成为被后人传诵的古人呢?
雷远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眼光始终投注在李严身上,浑然不觉李严开始紧张不安。
毕竟两人的身份颇有高下之分,一为刀俎一为鱼肉的局面也很明显。
即使李严自诩胆识过人,终究难免心怯,只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形容莫测,而愈是沉默,愈有威势逼人,直迫到他寒毛直竖,背后汗透重衣。
又过了半晌,雷远道:“由秭归到巫县,都是荆州辖境。如今玄德公已是荆州牧,正方是否该考虑下,向玄德公当面汇报这些年的施政情况?足下久在此地,深悉形势,必定会得到我家主公的重视。”
“其实我早就有意如此,只因身在成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才拖延至今。”李严颔首道。
“如此甚好,那么,我会安排部下陪同……”
雷远刚说了半句,被李严鼓起勇气打断:“然而,今日既然见到庐江雷氏部曲、见到将军。我便打算回成都去,暂时不必拜见玄德公了。”
这可就有点出人意料。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雷远笑道:“正方先生何必如此?莫非是我这些部下们适才有什么无礼的地方,使得阁下不快么?”
话语仍然客气,可雷远的坐姿挺直,手掌已经按在了剑柄。
雷远屡经浴血奋战而得统领数千之兵、治下数万之民,自有他的傲气和锐气。而李严其人,日后如何不论,此刻就只是一个被刘璋派到荆州生事的空头县令,若他不知好歹,雷远也不介意让这夷陵城里多死一个人。
他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厉色,瞬间惊着了李严。
李严连连摆手:“雷将军莫要误会。我绝无蔑视贵属,或者看不起足下的意思。”
他端整坐姿,正色道:“不瞒雷将军。我李正方年少时,也曾从军杀贼,颇建功勋,后在秭归县令任上,招募精勇、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