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何必亲身犯险?”郑高急问。
雷远的神情有些沉重:“适才有斥候从葛陂的北面来,说曹军已经和老郭他们厮杀起来了。”
陂者,泽障也。所谓陂,最初是指人工修筑的堤坝,后来成为人工蓄水的湖泽之统称。因为是利用起伏丘陵地形建造,枯水期和丰水期的水域面积又相差甚大,因此水面核心区以外有大量连续或不连续的沼泽、高地,甚至有可供骑马通行的道路。绕行边缘需四十里,经此道路,只需要二十里不到。
当然,如果是不熟地形之人进入,十成十会溺死在沼泽污泥里。惟有长期生活在此,又精通马术之人才能往来自如,雷远麾下恰好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纵马踏过淤泥塘和芦苇丛,为雷远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虽然雷远并不清楚,郭竟和丁奉巧设计谋,这时候已赢了曹休一阵,但他可以确认,敌我太过悬殊,他们一定会失败的,坚持不了许久。
“已经厮杀起来了?”郑高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问:“承渊怎么样?”
郑高在灊山时,隶属于丁立所部,素来将丁奉当作自家子侄辈看待。后来雷远逐步整编部众,将各部的基层军官做过几次轮换,他才调到了邓铜麾下。他也算是庐江雷氏部曲的老人了,因而询问情形并无顾忌。
雷远摇头道:“北岸曹军大集,分布在四周的探马更是密如繁星。从今早开始,斥候便难以接近。这回也只眺望到东面烟尘大起,曹军先后派出两路骑兵,不下数千人出战。具体战况,实在无法查知。”
郑高有点忧虑,又有些急躁:“这可如何是好?”
“惟有尽快把葛陵的火点起来!”
“是!是!”郑高下意识地催马,走了几步,又勒马回来,跟到雷远身后。
“郑高你在前头引路!”雷远回头看看部下们,沉声道:“现在开始,我便是驻扎在原鹿的别部司马卢凯了。因为受到敌军攻打,被迫退兵向东,无奈走岔了路,与曹公大队恰好错开了!”
“遵命!卢司马!”众人俱都行礼。
其中叱李宁塔吼得格外响亮,也不知他是鹦鹉学舌,还是确实明白。
郑高心急,雷远比他还要心急得多。
今日凌晨会议的时候,有一个问题他始终没有提及。皆因一旦提起,很可能引发众将的动荡。但他自己心里,对此实在忧虑到了极处,之所以不顾一切地兴兵突袭葛陵,也有这方面考虑。
问题很简单:如果曹操出兵前的随手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