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这些忠心耿耿的部属们立刻就分崩离析,他们当年发誓效忠的态度有多真,后来翻脸叛变的速度就有多快。
刘备绝不希望益州变成又一个徐州。
他需要更激烈的矛盾,更残酷的冲突,然后才能在这过程中一步步地沙汰无能之辈、不忠之人,一点点地提拔真正可用的部属。只有这样,才能使益州为己所用。偏偏眼下做不到,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
这些日子里,战事的进展越是顺利,刘备越是担心。这份担心最初隐隐约约,到今日庞羲书信来此,拍着胸脯保证必定说降成都的时候,他忽然就想明白了自己在担心什么。
他担心的是,益州人没有经过刀剑的沙汰,便称不上可靠,更不能真正为己所用。何况刘季玉还在,刘季玉与自己还是盟友!现在的进展有多顺利,以后应对益州上下人等,就有多难!
更不消说,眼前这局面,还给下一步的安排带来许多困难。别的先不谈,只谈一点:如果益州文武俱在,又哪里来足够的位置来安插荆州人,满足荆州士人对刘备的期盼呢?
所以当刘备看到庞羲毛遂自荐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下意识地不希望攻取成都的过程太过顺利,但他又深感彷徨。
彷徨于这个原因无法向部属们开口解释,彷徨于这个念头与自己心底里那份仁德道义的原则完全相悖。
“军师,你有什么意见?”刘备慢吞吞地道。
“不能让庞羲出面劝降。”庞统应声回答:“主公,请召张子乔来。”
刘备皱眉不语。
庞统等了半晌,方才低声催促道:“张子乔做说客,再合适不过。他与庞羲有旧怨,也定然愿意做这说客。”
刘备仍不言语。
庞统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弥漫在厅堂中,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挺身端坐,直到腿脚发麻,都不敢再动。
而刘备霍然起身,站到厅堂门口,向侍从们招手示意,吩咐了几句。
片刻之后,益州别驾张松一瘸一拐地来了。
张松素来以舌辩之能自傲,但玄德公入蜀以来,他的舌辩才能却并无用武之地。旬月前他试图前往绵竹,说服刘璝、张任二人降伏,结果尚未入城,隔着数百步就被乱箭射退,腿上中了一箭,至今不良于行。
眼看着法正有策划之功,李严处事剖断如流,俱都得到刘备的重用,似乎已经进入中枢,而身为益州别驾的自己,明明是最早提议向玄德公出卖益州之人,却前后多日未立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