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听说逃民叛军被悉数斩杀之后,下达了延缓行军的命令,一路收拢逃散的逃民。果然,仅仅在渭水北岸耽搁了一日的功夫,居然就收拢了超过一万人。
长史严伦在秦晋左右直赞他宽心仁厚,但又隐晦的提醒,收拢了这些逃民,可能给他和神武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晋面色严峻,负手而立,望着几近干涸的渭水,良久才回答道:
“神武军的麻烦本就不少,也不差这一件,但放任这些兵败后的逃民散落关中,唯恐对局面稳定不利!”
十万逃民树倒猢狲散,就算神策军前前后后杀了将近五万人,但仍旧还有五万人星散逃走。而这些人散落在关中腹地,无论散居抑或是啸聚,对于本已焦头烂额的朝廷,都将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麻烦。
唐朝的中央朝廷乌烟瘴气,李隆基出于自身稳固权力的考量,启用的都是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为了巩固权柄,争权夺利,没有人在乎唐朝的命运与安危,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一具随时可以吸血的肉体。
只是,这些如蝗如虫的权臣们却压根没意识到,风雨飘摇的朝廷已经禁不住折腾了。
原本关中的人心士气还能与叛军做殊死一战,但经过此战之后,必然导致民心涣散,军队士气低迷,朝廷人心浮动。
种种问题,大唐天子李隆基也许并非一所无所知,但以秦晋的判断,李隆基因身体老迈,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
“使君之意,难道关中不保了?”
这还是严伦第一次从郡守的口中听到灰心丧气之语,多年的经历使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位至今没有败绩的郡守居然对朝廷的前景及不看好。
“总要做最坏的打算,回到冯翊以后,要做好潼关被攻破的打算,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猜测与得到明确的答复毕竟不同,严伦的胸中荡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潼关失陷,以冯翊弹丸之地,又无险可守,咱们,咱们又怎么能挡得住叛军的攻击呢?”
秦晋呵呵苦笑。
“如果你是叛军的主将,攻破潼关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攻下长安了!”
严伦想也不想的回应,是啊,不论哪一个人,长安都是最大的诱惑,相比而言,冯翊郡则变得不起眼了。
秦晋点点头,“在长安未破之前,冯翊的压力不会很大。况且冯翊虽然位居三辅之一,但毕竟不在通往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