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为什么她前不久还在穹极宫,和千魇在床上说话,为何这一刻到了天界。
转移术!
传送术的一种,比传送术更高一级的术法。
有个区别,传送术传送的是人,且只要施术者修为够高,能运用的十分灵活方便。
传送术是传送的他人,或者物件。
要求施术者在术法修为上,需更精进的控术技能,才能却保术法万无一失。
他在那个床上,隐了转移术?
月小楼缩紧了身子,不由地往后退,脸色惨白,唇不停地颤抖着。
“怎么像是见了多麽可怖的怪物?”
凤羽见她这个样子,手上捏着药棉的架子一起放入药物罐中,转头过来,一双眼睛给红血丝包的,有些与千魇天生的赤瞳相同的血红。
问她一样道。
“楼儿,你这个样子来看我,我很伤心很伤心,这里……”
他指指自己的心口位置,向她表明。
“楼儿,这里很痛,很痛很痛。”
她现在不再信他也就算了,竟然还将他看做很危险的怪物?
明明以前,没有人会比他更让她信任。
他又怎么忍心真的去伤害她?
可她不信,显然,一点也不敢信了。
月小楼又退了一下,“呼啦”一响。
她察觉到自己手上脚上的异样了,震惊的看着
锁着自己手脚的四根精致也纤细,却可想而知很牢固的金链子……
月小楼不敢相信的看着扣在她手上的这些扣环,链子的另一头,延伸到身后偌大的古石壁画上,四只诡异的神兽口中。
可想而知,那神兽口中有机关,轻易也不是她能挣脱的。
她震惊的一时无法回神,回头恍然的举着那些链子问他。
“小羽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囚禁她?他终究还是要囚禁她吗?就像他说的那样……
一个人,禁区,谁也找不到……
“不是那样的。”
她眼里的恐惧过于明显,凤羽心头拧痛,便再也无法容许她这吓自己,忍不住开口解释。
“这里不是什么禁区,这里是天庭
这里也不是别的地方,是铅华宫,我房间。”
不是禁区?他的方便?
月小楼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个很镇定,却镇定到她完全陌生的人。问他。
“你想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凤羽!我们都过去了,你没权利这样对我,
你凭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凤羽眼底深暗下来,好像不打算继续上药,将半敞的衣襟从肩膀上拢住,系好,从椅子上来到床前坐下……
“你别过来!”
月小楼反应极大的制止他,一点也不想与他再有丝毫靠近的意思。
凤羽给她这么质问着,阻止着他靠近,心里那么点期待完全落空。
人却没太多转变,只是也没如她所愿离远点,稳稳坐在她床边,看着她,认真的吐露出一句话来。
“楼儿,我可以,我太可以了,
我从没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
月小楼心底,莫名沧桑,悲恸,然后……
勃然大怒!
“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这么说!
你说结束就结束?你说没结束就没结束?
你当自己是什么?你忘记自己都做了什么吗?
小羽毛,小羽毛……
你看看我,
你觉得,你还能从这样的我身上得到什么?”
“楼儿……”
凤羽看着她这一刻愤怒到差不多疯狂的样子,心疼,心惊,却没有动摇。
“我不想你这么难过,我只想你能回来我身边。”
月小楼彻底崩溃了,将手上的松松锁着的两根链子,捧起到他面前,瞳孔晃动着,脸上却扬着他所熟悉,却已经扭曲的笑,问他。
“所以,你让我这样回到你身边?呵呵……
哈哈……
哈哈哈哈哈——————————”
“楼儿?”
……
凤羽从来没想过,与月小楼之间会有如此面目全非的时候。
她会对他蛇蝎,他对她的恐惧束手无策,因为……
他就是她的恐惧之源。
千魇曾和他说过她这三年来是如何度过的,可他也从来都没想过,是他无法控制的。
“楼儿,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小羽毛呀?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的吗?”
无论他怎么说,无论他怎么安抚她,她都颤抖的躲开,不断的重复着她的执着。
“我不要!
我不想!
我不回!
你明不明白?
走了就是走了,完了就是完了,
没理由你说没结束就没结束,
没理由你有苦衷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想让她冷静下来,无奈面前的他好像已经无法让她镇定下来。
“楼儿,你冷静点,我没想伤害你,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你已经在做伤害我的事了,
你把我从现在快要结婚的男人身边偷走,你把我锁在这里,
你知道为什么这三年来他与我寸步不离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说不会伤害我?
那个人曾经再可怕,也从来没做过用链子锁我的事,
你说着不会伤害我,却做着最残忍的事,
你锁我做什么?
我是你的犯人?
邪魔?
还是你的禁-脔?”
“不是……”
“你不要过来,别靠近我!”
龇牙裂目,面目狰狞。
他从来不曾想过他的小楼儿,会有这样的一面,会以这样的面孔来面对他。
他的所有安抚都没用,所有关心对她来说都是洪水猛兽。
她急速退离他,
她卷缩在离他最远的墙角一角,
她仓皇失措,
她害怕他一丝一毫的靠近……
与印象中见着他会笑,会扑过来,会笑成天底下最可爱模样,会将他所有阴霾驱散的小人儿彻底不同。
那一刻,那个他印象中作为他生命中所有光芒所在的笑脸彻底破碎。
“楼儿……”
他从来没想过……
他会将他们之间毁的如此彻底。
可要将她拱手相让……
他不愿。
冷静下来,他没有再强迫她接受她的靠近,他告诉她。
“我不碰你,你好好休息,我回头来看你。”
疼着,
撕裂着。
也不想放手,就像治疗治疗感染的伤口。
想要治伤,必须要将腐烂的部分切掉。
疼肯定会有的,却是最快捷治疗的方式,能救命。
凤羽更没有想过,切掉腐烂掉的肉能救命,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切到致命的深度……
————
————
出了藏芳殿,凤羽便遇上闻讯而来的三仙官。
连庆仙官第一个反对他现在的做法。
爱极必伤,这位太子殿下对丹霞仙尊的心意他们都知,丹霞仙尊如今却已是没有仙根的神。
她便是有比他们这些仙神更深的通天之能,一个心不在天界,对天界满是怨憎的神,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当初是他们第一个站出来,请求太子殿下主持大局的。
天界好不容易与灵修殿合拢,有了重振神威的希望。
他们又怎能让这小太子因为一己私情,重蹈覆辙?
他们的太子却道;
“天魔本为一体,新神的飞升,也是在旧神建立的制度上,才将天界六界改造如今模样,
仙门石已经没了,况且仙门石也不过一个检测仙神品行的作用,
并不能判定神魔身份,
还记得当初千魇与他的两大助手,如何堂而皇之的在天界之人眼皮子底下过了仙门吗?
你们还觉得一个仙根,是决定一个修者是伸是魔的凭证?”
莲庆;“可丹霞仙尊现在对天界恨之入骨,对殿下也心存怨恨……”
“她只是受了伤,就像幼兽伤了还会撕咬哺育他的母亲,她也一样。”
太子殿下固执的让人深感同情。
“本宫会将她治好,伤好之后,她自然就会重新接受天界。”
同样,也会接受他……
太子殿下固执,月小楼同样固执。
她甚至一刻都不敢停留,凤羽走后她就使劲从那墙壁里拽那些链子。
可无论她如何生拽,那看似之手婴儿手臂粗的链子,如何也拽不断……
反倒累的气喘吁吁。
月小楼丝毫不敢停留,看着四根穿在石壁里的金链子,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虽然她不认为,他用来锁她的法器是可以随便弄断的,可不试试,谁又知道?
她平心静气,努力让自己心绪安定下来,两手并做剑指,凝气成刃,可行……
他没封她的神力……
如此的话,用神力炼化链子也不是不可。
可接下来两个时辰让她证明,就算可以凝气成刃,这法器也未必是她能弄断的。
“该死……”
月小楼头上弥补冷汗,累的,加上消耗过大,身体里的力量再次不平衡……
痛的。
“殿下既然将仙尊带回来了,自是不会容许仙尊再逃离视线的,
仙尊不该任性再损害自己身体的。”
月小楼猛然回头,眼里还有力量失衡无法压下的赤金微红。
锁着那个端着餐食而来的神官神应该,眼里漫出锋锐的讥嘲。
“浮尘。”
浮尘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她会对他暴漏如此排斥的情绪。
本来就清清雅雅干净利索一个武神官,三年后样子变化不大。
绛紫色的束身武将服侍,腰间还挂着他的佩剑,带着黑纱武神冠,面容清俊,不眨眼,耐看型。
只是气韵……比三年前更有菱角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