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是她曾疑问的,虽然至今还没得到确切的答案,可……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察觉她身上有禁制的?
疑惑还没解,又添新的疑惑,月小楼眉头纠结,感觉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了。
“直到上次我将母族的人救走之后,从族中长辈口中听到对你的身手有些印象,我隐约明白你这力量从何而来了。”
月小楼的眉头纠结的更深,怎么又和他家长辈牵扯上了?
“我不认识你家长辈。”
他笑着看她,身手将她眉心的皱痕给抚平,好像在安抚她“别急,都告诉你。”
月小楼拨掉他的手,千魇收回手,又撑在头上,继续道。
“我家长辈在那天你杀到无极峡谷前也不认识你,可从他们的言语之间,我从魔族收录的原始古籍中,倒是寻着一些蛛丝马迹。”
他又突然问她。
“你知不知道荒神?”
————
————
月小楼眨眼,更不明白他这话题偏到什么地步去了,可对这个荒神,她不认为有必要隐瞒她。
“在《神史仙典》上看到过相关记录,那上面记的不是荒神的名字,一次聊天时听幽欢仙子说过这个荒神,
传说荒神乃八荒之乱根源,
在八荒之乱之前,是让六界最为恐慌的神,
主荒芜神力,极为聪明,
是个在灵智与武力上绝对碾压的神,后改名号,灾难之神,混乱之神等等,
反正一个灾神代表。”
千魇点头,赞赏似的不控制她腰身了,摸摸她脑袋。
“小妖真聪明,果然天界大小书库的典籍,包括我书库的,有价值的都没逃过你的眼睛。”
本来他摸头也便摸头了,又这样说出来,活像一个她一个回答他对问题的小学生,让她心情瞬间不好,又拨下他手,鼓着腮帮子盯着他,无言的催促他快点了结他的正事赶紧走。
千魇没气她想赶他走,反倒给她鼓鼓的腮帮子,圆圆的杏仁眼瞪的心痒手痒了,上手就捏上她脸颊,边捏边道。
“这么聪明,倒不如猜猜你与这荒神有什么关系?”
月小楼扒着他手,这次却是如何也扒不掉的。
他的手铁钳子一样捏在她下巴上,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在两颊,捏了又捏,捏了又捏,像捏出气娃娃的脸……
她当然不是出气娃娃,会疼,很快便生出了生理泪,眼睛红红的含了泪,思维还在顺着他的话心情不太好的口齿不清道。
“窝(我)怎么吃到(知道)能和这老流氓有什么刮吸(关系)呀?
皇婶(荒神)是八荒之乱出气(初期)便陨落的身(神),窝(我)都比你晚畜生(出生)了及格(几个)万年,
连你的灵透(零头)都不够,如何能与哪样(那样)穿烁中(传说中)的大婶(大神)有关系呀!憋捏(别捏)了!”
千魇好像听够了她这口齿不清理解着费劲,虽然不舍得这手感,到底还是放过了她的脸,改缠着她手感同样好的头发玩,
月小楼瞬间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从螃蟹的钳子里解脱了,双手捂住疼到骨子里的脸颊,想哭不敢,只好含着泪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舔舐他给的痛……
千魇却没欺负了小仙子的自觉,更甭提愧疚,只悠哉的继续道;
“说来也是,天庭上如今的书籍,多数都是在认为修改下有意保留,甚至模糊的了,便是你能从中找出一些相左之处,除了去问那些古神,怕是也难有人核对出真正的情况。”
食指缠着她的发丝,他挑着她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望进她还含着泪花的眼睛,道。
“听着小妖,这是我在天界的人无法涉及到的古籍记载里寻到的,传说荒神,乃原始荒地吸收血气怨灵,以及天地精气孕育而生的灵体,
后以沙尘修成肉身,行事乖张,性情张狂不羁,也因此,当时得罪不少人,八荒之乱,也是因他这乖张作风引起。”
这倒是与她在一言书库里翻到的典籍记录相错不多,可她依然想不出,这荒神能与她有何关系。
看着她,千魇又道;
“古籍又载,上古之神,神骨不朽,取神之神元,神物遭肉身,无根水养育,神之精血喂养,可成灵物。”
月小楼心神剧烈一颤,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你,你什么意思?”
千魇底眼,似是犹豫。
月小楼心里像是浇了一勺热油,他自作主张的过来,自作主张的告诉她这些,现在面对她,竟然犹豫了?既然犹豫,刚开始为什么又要告诉她这些?
“小妖……”
他还是再次开口了,问她。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力量,不是来源自你的苦修,甚至不是来自你的天赋,更像是……一种继承……”
“闭嘴!”
月小楼骤然厉色,现在也忘记这个人究竟多可怕了,猛然从他怀里起身,脚上长钉一般,急速的来回转了好几个圈,依然无法平复则骤然如惊涛怒海的波涛。
捧着脑袋极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幸好吹在脸上的冷风将她的焦躁吹去了几分,压抑着惊骇,极力道。
“你想说什么?我是那个老流氓的一根骨头做成的?
开哪门子的玩笑?我有父母,有家人……”
“你的父母呢?”
“我……”
月小楼张嘴就要说,到嘴边却发现如何也道不出父母的名字。
千魇又问;
“你的家人呢?”
“……”
月小楼看着他,茫然了……
月小楼发现一个很恐怖的现象。
她明明有关在原来世界的记忆,有关于自己父母的印象,却如何也寻不出个究竟,道不出个所以然。
反倒越想记起,遗忘的越是迅速。
就像她曾经对小羽毛所说的那样,从认识他之后,她以前的一切好像都模糊了,但也只是模糊……
在这个人问出之前,她不认为她能遗忘的这么彻底,便是醒来后月小楼还清晰的记得,她不太坚定的回答惹来那个人的句句笃定。
“我……我……太久了,我忘记……”
千魇冷道;“一个人最开始的来历,只要有记忆,便是经历几个万年,一个洪荒,都会记得。”
她通体发凉,却是不甚甘心。
“我忘记了,又代表什么?”
男人耸肩,好像根本不怕将她逼入绝境。
“伪造的记忆,会随着过于久远的时光,被后来日积月累的经历和某个人的影响而模糊,甚至不知不觉遗忘。”
想反驳,可以她的修为确实无法反驳他这一论点的。
她学过,她记得,毕竟这是在人间任务时,一不小心爆发出大范围的意外,仙者对在场的凡人常用的善后手段……
情绪本能的便激烈起来,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激动,不想如他所愿。
“不可能,我记得,我在20岁意外身亡穿越到现在的这只鹤身身上,
我在来到你们这个时空之前,与你们这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更与荒神没有任何关系,
若说有,极大的可能也不过是这只鹤身……”
不!也不对。
若真如此,她醒来见到小羽毛的第一眼算怎么回事?岂不是这同样与他有关?小羽毛甚至比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要小了2万岁……
幽欢是从神武大帝口中得知的古神神骨作用,这个人是在魔界的原始记载中知道这些神骨造灵的记录……
在天界已经有意模糊和掩饰真实的记载下,小羽毛又如何与这件事牵扯到一起?所以……
“不对,是假的,与小羽毛无关,荒神与我也无关,一切都是你的揣测,你的别有用心,我不信你。”
千魇看着她,倒是不着急,只问她。
“好,你大可以当我是别有用心,我再问你,你是如何身亡的?”
“我……意外?车祸?”
她不能确定。
男人也不纠缠,又问她。
“你是在何处与你的小羽毛师傅见面的?”
“……”
“从见着你的小羽毛师傅后,你曾经在你那个世界经历的一切,还记得几样?”
“……”
“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很多习惯相同?”
……
“你们都路痴。”
一连几个珠弹死的问题,她都无法很好的给他答案,他也不在乎她的答案一般,或者从她的神色和迟疑中,已经得到答案。
他最后,已经不是在询问,而是笃定的陈述。
摇摇头,他有些遗憾道。
“小妖,这不是巧合。”
月小楼脚跟发软,一个不甚瘫在地上,缺氧似的心慌的乱跳,虽然她极力想平复,这过于快速的心跳却如何也压不下来。
“不……不是这样,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如果真照你这么说,我对小羽毛的印象不应该只有700年,
小羽毛比你还小了2万岁,他再天资聪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究竟是什么?缝吧缝吧供他把玩的布偶?”
千魇没有再继续逼迫她,毕竟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起身,慵懒的迈步过来蹲下来,他拍着她可怜兮兮仰着询问着的脑袋,赤瞳里晕染了一层怜惜道。
“我知的都告诉你了,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证实。”